但这个行动恐怕只有他们的局长能知道个大概。
麦戈文的目光仍然盯着卫星图片上那条令人困惑的痕迹。
当处长说到情报员弄清一百三十三天之前岩洞曾开过一次闸门, 以灌进海水对潜艇进行检验, 他突然感到如释重负。
一切都清楚了。
开闸时已进入冬季, 岩洞里会溢出一些暖气, 在温差影响下随海水飘向温度较高的污水排放口, 在红外线卫星照片上就反映出这条微弱的轨迹。
行了, 虽然白费了半天劲, 总算轻松了。
麦戈文计算了摧毁这个岩洞所需的核当量。
虽然指挥部对当量限制很严, 他还是尽量多加了一点。
钻地弹钻不透岩石, 只能靠爆炸力震塌岩洞而破坏里面的潜艇。
一公里之外的港口里还停泊着三艘导弹核潜艇。
需要一枚双弹头导弹分头打击。
好在附近都是军事目标, 波击面虽大, 并不会过多地杀伤平民。
南中国海 460米深海底他恨美国, 恨到刻骨铭心。
丁大海猛地睁开眼睛, 非常清醒, 仿佛一直没睡过。
眼球温润光滑。
心脏跳动很快。
他通常每次睡五小时, 几乎像钟表一样准确, 从来不多不少。
今天却刚睡三小时就醒了。
他不想再睡下去, 也知道睡不着。
这几天一直处在神经紧张的状态。
直觉告诉他, 有一个很大的危险正在咄咄逼近。
可他猜不透那危险到底是什么 未知的危险最使人紧张。
他在梦中也搅尽脑汁地猜测:为什么中国海突然出现了密布的声纳浮标 不明国籍的直升飞机一架架盘旋着收集悬浮基阵的电波 为什么拖运声纳渔网似地在头顶拉来拉去 那些拖轮如在焦燥地寻找大鱼 为什么远东的天空突然增加了好几颗侦察卫星, 似通红的小眼睛死死盯着中国的大陆和海洋 为什么这些天密码电波像疾风暴雨一样骤然密集地充满空间 而美国和俄国的电台竟使用同一种密码, 好似他们是一家
八小时之前, 那些密码电波戛然而止。
美国和俄国的电台同时闭住了嘴巴。
这不是好兆头, 让他心惊肉跳! 战争史上这种前例意味着准备已经做好, 就要开始行动。
此刻, 是什么把他从梦中突然惊醒呢 他用凉水洗了一把脸, 回到指挥舱。
除了睡觉, 他就像长在那里。
他立刻知道, 就在他醒来的同一刻, 寂然无声的密码电波突然恢复了。
负责侦听的少尉正要去叫他。
他戴上耳机。
所有电台都在拚命地发送和接收。
空中的电波比过去更密集, 更响亮, 却不似过去那样叽叽咕咕地密谋, 而是放肆地欢呼。
他什么也听不懂, 只是感觉, 但他相信感觉。
他们那件蓄谋已久的事已经干完了! 他的核潜艇静静地躺在海沟里。
四面是散发着热量的火山喷口。
海底生物繁忙地活动。
出海以来, 潜艇多数时间是卧在海底, 如同一块礁石, 为那些喜爱依附的贝类和鱼类提供栖息场所。
他爱在天然热源里隐蔽自己。
除了节约冷却剂, 火山热量还可以在冰冷的海底使艇内保持温暖。
现在, 他只知道外面发生了事, 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这时唯一能做和该做的就是继续卧在海底。
指挥舱中部有一块彩色屏幕。
里面的图象非常奇特, 没有光线, 没有层次, 只有一个个轮廓清晰的色块在活动, 闪烁着密密麻麻的数字。
那是经过计算机处理后, 把声纳接受的声波信号变成直观的视觉形象显示出来。
如果外面有一条鲸鱼在游动, 屏幕上就出现一个剪纸般的兰色鲸形在位移。
旁边的数字表示鲸的座标。
随着距离远近, 鲸形大小按比例变化。
同时, 近处不发出声波但是阻挡声波的物体也能显现。
海沟周围的火山在屏幕上是一些半透明的形状。
火山背后的发声物体照样看得见。
十二小时之前, 丁大海看见“青岛号”从头顶驶过。
声纳电视像见到老朋友一样立刻就把它认出来。
“青岛号”也是一艘导弹核潜艇。
艇长是丁大海在潜艇学院的同班同学。
丁大海用挑剔的眼光看着他向西北方向行驶。
糟糕透了, 他竟然没发现下方有一条台湾潜艇海蛇般地贴着海底在跟踪, 那副在班里洋洋自得吹牛皮的架势一点没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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