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暖的弦
“那时刚接手,要翻查的资料很多不方便带回来,现在上了轨道基本都可以在家处理,也就懒得再跑来跑去。”温柔看她一眼,“不会是占南弦惹到你了吧?”温暖笑,“你想到哪去了?我现在听差办事,老板就算叫我五时三刻死,我也不敢拖到五时三刻零一秒。”哪有上司惹到下属的说法,他不找她的茬已经该偷笑还神了。
“可我怎么看你的样子都象以前,一不高兴就闷在房里,明明发脾气还一字不说,把得罪你的人不冷不热地晾着,非得对方哄个一万三千遍才肯回心转意。”“你也会说那是从前,你看现在临路哄我不?”一月半月里都见不到他几回人影。
“你和朱临路怎样了?”“和以前一样。”“打算什么时候结婚?”“水到渠成的时候。”温柔受不了地瞪眼,“你还不如说水滴石穿的时候。”她微笑,“绳锯木断也行。”“该做什么就去做,我最烦什么顺其自然水到渠成,真是的,要不我索性把你家厨房的水槽凿一道渠出来,然后放满水,这样就水到渠成了。”温暖失笑起身。
“你干吗?”温柔叫。
“去给你找凿渠的工具。”温柔手中的书如暗箭激射,温暖连忙躲过,进厨房把芒果削好端出来,然后继续埋头工作。
温柔翻翻白眼,“我已经把老爸留给你的钱翻了三倍,你干吗还每天一早爬起来辛苦赚一点点月薪?”“不工作也没事做,难道留在家里自己给自己做煮饭婆?”其实她的薪水并不如温柔和朱临路打击的那么低,因为级别高,日常开销包括置装费用全可进公司帐单,目前这种生活状态她很满足,生无可忧,夫复何求?“真不知道怎么说你,除了朱临路不管男女一概不和人来往,如果真那么喜欢他,不如早早嫁过去了事,别一味放牛吃草,搞不好放到最后他被别人牵走了。”“恩?你听到什么了?还是见到什么了?”“我眼睛耳朵都不好,没听到见到什么,倒是希望你的能好一点,别一心只做浅宇工,两耳不闻男友事。”“谢谢老姐提醒,别说我了,聊聊你吧。”温柔懒懒地掂起芒果,“我?我有什么好聊的,天天除了想赚钱就是想赚更多的钱。”
闻言温暖的眸睫半垂,笑了笑,“有时候你也关心一下自己。”温柔拿着芒果的手定在半空,“什么意思?”她抬头,眸色平和,“其实你不用每个周六都抽空来陪我。”温柔扯扯嘴角,“我说错什么让你不高兴了?是刚才关于朱临路的那番话?”
“你误会了,我没那个意思,我知道自己生活单调所以你总放心不下,只是我现在已经二十五岁,你大可以去过自己的生活……就算从前,我也不是你的责任,你从来不欠我什么。”
温柔默不作声,把芒果一片一片吃完,然后起身,“我还有事,改天再聊吧。”
温暖也没有开口挽留,只静静看着她离去。
如果,世事可以重头来过,今日的一切,会不会有所不同?幸而在没有尽头的日子里,这世上还有一样东西可供她消遣,就是音乐。
她躺到沙发里,拿起遥控器打开唱机,让如水琴声流泻一室。
年少时养成的习惯,每天早上睁开眼的第一件事就是打开音响,然后在满室缭绕的乐声中起床,穿衣,洗漱,早餐,从空灵的New Age到打榜的流行歌无一不听。
多少年来,每一个夜晚,也是定好时的音乐在黑暗中伴她入眠。
隔着落地窗纱的室外,午后阳光满天,四月的天气淡淡地,被悠和乐声悄然带出回忆的滋味,有一点挥之不去的余甜,更多却还是满腹无处可藏的辛酸。
真的,如果一切可以重新来过。
下午三点,宝蓝的BUGATTI准时驶入浅宇的地下车库刹停在专用车位里,透过挡风玻璃看到对面的车位空空如也,占南弦的薄唇微弯起来。
坐在副驾驶座里的薄一心讶问,“你笑什么?” “她今天没来,你见不着她了。”薄一心失望,“怎么这么巧。
那天见到她……好象变了很多。”唇边淡弧依然,下得车来,眸光从那空的车位上一掠而过,占南弦没有应声,变了很多吗?看上去确实似乎是,从内到外仿佛变了一个人,然而骨子里的一些东西却始终没改,脾气还是那么大,心气还是那么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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