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上繁花
睡醒了就好了,就像小时候感冒发着高烧,只要睡醒了,病已经好了。
他模模糊糊睡过去,梦到下着雪的大海,无数雪花朝着海面落下来,海上漂浮着一朵朵雪白的花朵,其实那不是花朵,那是他过去二十余年,写下的那一张张纸条。
他原来以为会有一个人来,分享这二十余载的时光,分享这而是余载的记忆,分享这二十余载的幸福。
他等了有等,却没等到。
就像是一场梦,梦里轻盈的雪花一朵朵落下,无声无息,消失在海面上。所谓繁花不过是一场梦,如同那枚戒指,飘飘坠坠,最后无声地沉入水底。
今生今世,相见无期。
(end)
【番外‖完结】《翠色和烟老》
夜深睡不着一时冲动小虐一把雷二
关夏觉得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倒霉过,先是下雨,下了整天的雨直到傍晚也没停。又是周末下班的高峰,公车里像沙丁鱼罐头一样,人人手里还拎一把湿淋淋的伞,举不得放不得。而紧挨着她的一位中年妇女,拎着大包小包超市里买的生鲜蔬菜,绿油油的生菜叶子蹭着关夏的裤子,冷嗖嗖的冻鲜肉靠着她的手肘,而那把又冷又湿的伞就贴在关夏手背上。
当手机短信的提示音响起的时候,关夏只好艰难的抽出一只手摸索到手机,刚刚推开翻盖,突然听见“砰”一声响,整个车身往前一耸,紧接着开车的师傅一脚急刹,全车人不约而同惊呼了一声,齐齐向前栽去。关夏握着的手机顿时出于物理学惯性原理,直直飞了出去,啪一声重重落在了车厢地板上。
关夏差点栽在前面一个人身上,站稳后连声说“对不起”,又挤过去把手机捡起来,结果打开一看,怎么着都不能开机了,还不知道是谁发短信来,也许是舒熙园,也许是广播电台。她心里着急,可是公交车被一违章驶入公交专用道的车追尾,公交司机火冒三丈的跳下车去跟对方扯皮,车厢里比外头暖和许多,车窗玻璃上全是白色的水汽,关夏只看到黑色的小车,在灰朦朦的雨气里漂亮的轮廓流线,后头有乘客直吸气:“哟!宝马七啊!”
这么好的车撞上公交车,也不知道谁更冒火,身边的人早就打开了车窗瞧热闹,外面几点冷雨零星的扑进来,可是好几个人挤过来朝外望去,关夏被挤得差点嵌在了窗子上,只好倾身让了让,好让身后几位好奇的乘客能够看到那部十分拉风的宝马。
拉风是舒熙园的口头禅,她一犯花痴就发嗲:“呀,关夏你没有看到,今天程默的发型好拉风!”
然后关夏就给她泼冷水:“港台腔,小心说溜了嘴,回头让老师听见,一准挨批。”
舒熙园依旧软绵绵的发嗲:“我是福建人,说话本来就是这种腔调啊,你地域岐视嗳。”
一句话说得关夏哭笑不得,其实舒熙园当年专业考试一塌糊涂,可是形象好,思维敏捷,文化分数又是第一名,所以终被录取。后来只要上发声课,老师听她的发音就头痛,最后考一甲,也是十分惊险的低空过关。
偶尔气起来关夏也噎她:“你普通话还没有英文发音标准,不如趁早改专业去学英播。”
舒熙园没心没肺:“我也想啊,可学校不给调剂专业啊。”
公交司机终于跟宝马结束了交涉,骂骂咧咧回到驾驶室发动车子,关夏只着急手机,使劲按着开机键,就是没半点反应。一抬头正好瞅见那部宝马从车窗外缓缓驶过,副驾驶半边车窗还没有关上,正巧可以看见一张熟悉的面孔,妆容精巧,一笑深深的酒窝,正侧了脸跟开车的男子说话。关夏心里不觉一跳,宝马早就去得远了,她站在摇摇晃晃的公车里,一路都只是发怔。
等终于回到学校,天已经黑了,寝室里十分安静,果然只有舒熙园一个人在上铺睡觉。关夏不由拍床:“舒熙园,几点了你还在睡,你猪啊你。”
舒熙园拉高了被子唔唔了两声,关夏说:“我手机摔坏了,把你的借我用用,我看看短信。你快起来,再不起来就可以接着睡到明天早晨了。”
舒熙园从枕下摸到自己的手机给她,然后才磨磨蹭蹭的穿衣起床:“你怎么把手机又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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