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栖是不是嫉妒闻骆学长跟时烟关系好啊,怎么能这么讨人厌。”
“我看是嫉妒吧,闻骆学长也喜欢温柔懂事的女孩子啊。”
明栖听着大家对她的声讨,虽然她不明白为什么因为一个水杯能衍生出这么多文章,但是相处一年多,她早就习惯了围绕在她身边并不公平的声音。
全程在机械且疲惫地和盛时烟道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叫闻骆再给你买一个好不好?”
“对不起,那我现在就打电话叫我爸秘书去纽约给你买一个一模一样的好不好?”
她这样说,身边的同学立马就换了一套说辞:“有钱了不起啊。”
也有些人看不下去替明栖讲话,也会立刻被人回怼。
直到生物老师来上课,班里这场闹剧还没平复。
盛时烟是生物课代表,生物老师一向是偏袒她,听了原因,立马叫明栖出门买个差不多的水杯回来。
那天外面阴天,明栖拿着请假单出校门,还不是放学时间,家里的司机还没来接,她心情不好就打车去了公园。
偏偏,五月的天气总是变幻莫测,明栖还没待一会儿天空就下了雨,她无处可躲,淋了一场雨,感了一次冒,在鬼门关走过一遭。
明栖知道自己身体不好,可婴儿时期的那场大病已经过去太久远了,久远到她根本没有什么感觉,对自己身体的认知都是在每年江城冷起来就去琼原岛过冬、家里人总是小心翼翼照顾她的饮食和穿衣,生怕她感冒。
淋了这场雨,她在ICU里住了两个月,日复一日的发烧、呕吐,昏迷不醒,时而清醒,也只能清醒地感受身体的一点点失去活力。
她这才知道人的身体居然可以这般差,也许一场雨就能带走一条生命。
可她想好好活着,想活得热闹、随性,有没有闻骆都无所谓了。
这两个月里,教育局给轻易给她开假条的生物老师革职,市一中因为她改了科任老师可以批假条的规定,盛时烟的妈妈在明栖妈妈面前多次几欲下跪祈求原谅。
明栖好不容易醒过来时,闻骆正在她的病床前坐着,床头摆着开得娇艳的玫瑰,还有一本翻过页都《小王子》。
两人的目光在空气里有短暂的交汇,明栖就别开目光,对着空气说了几个字:“我不想见你。”
这件事里,闻骆好像没有什么错。
可是明栖想不明白,为什么他会寄水杯笔记本CD给盛时烟,而她什么都没有。
明明她那么讨厌盛时烟,闻骆还要和他作朋友。
年少的她想不明白,索性盖棺定论——他背叛了她。
明栖说不想见到闻骆,江城圈子也就那么大,五年的时间里,也只见过两次。
闻家祖宅一次,结婚前一次。
明栖和闻骆领证之前,她是计划过逃婚的,结果在机场上被闻骆给逮了回去。
当时她已经上了飞机,闻骆不惜截停一架飞机,甚至耽误整条航线上的飞行时间,然后亲自上飞机,给她抱出了机场。
当天,明栖被父母锁在家里,很□□番来做她的思想工作。
都是一堆翻来覆去的话,明栖已经记不太清楚了,只记得深夜时,闻骆来过。
他大概是刚刚工作结束,浑身都透着冷硬和疲惫,坐在明栖的对面,谈判似的开口。
“七七,你总是要结婚的,”他用很平淡的声音叙述了一个令人无法反驳的事实:“就算是抛去家族利益来讲,你也应该嫁我。”
“嫁给我,我来照顾你一辈子,我们是知根知底的人,伯父伯母、还有明泽才能放心。”
明栖坐在沙发□□空调的冷气吹来,有些浑身发凉,她有些抑制不住地颤抖,不可思议地看向闻骆。
“结婚之后,你还可以继续做你喜欢的工作,交你喜欢的朋友,眼也不眨地购买礼服珠宝,甚至一时兴起百可以清红学专家来给你讲解《红楼梦》。”
可明亮的光线里,闻骆依旧是锋利的眉、沉静的眼睛,目光平和地看着她。
即便是距离闻家祖宅一别后五年未见,他看她的眼神也一如当年,好像是在和一个不太听话的孩子讲道理,语气温柔。
可又有什么不一样了,他居然也会站在商人的角度上分析着一段捆绑两人余生的婚姻的延续价值,仿佛这场婚姻里他们是否在乎对方都无所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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