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万情深
时盏见他面色不虞,斟酌一小会儿后,试探性地说:“那我现在过去看看你小叔?”
“......”
闻靳深:?
时盏眼风落过去,注意到男人愈发难看的神色,心里也有些没底。她又放轻声音:“他不配合治疗。”
最后一字话音落下。
整间病房都安静得出奇。
隐约能猜出闻靳深冷着脸的原因,但也不是很确定。见他一直沉默着,时盏犹豫说:“好歹他也算我的救命恩人。”
闻言,闻靳深总算勉强开了金口,话里含着揶揄:“救命恩人?”
他看上去似乎又气又在忍,竟发出两声笑来。凉凉笑意滚出喉咙,也带出男人隐捺的声息。
两人隔着一段距离对视。
闻靳深点上一支烟,病房里瞬间烟味四散。
他吞云吐雾,徐徐说:“谁还不是个救命恩人?”
时盏:“嗯?没说你不是阿。”
闻靳深脸上的表情有些似是而非,却被烟雾挡着看不清:“得亏我也九死一生过,不然我现在还真没点儿底气跟他争。”
“闻靳深......”
时盏又慢吞吞喝了两口水,定定望着他:“他现在就是个病人,什么都做不了。”
“什么都做不了?”说到这,闻靳深起身到窗边,目光向外,“我怎么感觉他在疯狂地往你心里扔雷呢。”
时盏委实无法理解在她心里扔雷什么意思:“那我不过去,他会一直不配合治疗的。”
闻靳深:“我有说过不让你去么?”
“那你这是在?”
闻靳深看着窗外湛蓝色的天空,几秒后,缓缓转身,修长手指将烟蒂按灭在烟灰缸里。
他靠近时盏,拉起她的右手,准确无误地抚上那枚冰冷的钻戒。
也没其余多余的动作,闻靳深来回抚摸那枚戒指,还有她的无名指:“希望你能时刻谨记自己的身份,闻太太。”
时盏:“我没忘。”
从没忘过。
闻时礼睇她一眼:“真没忘?”
“嗯。”
“那——”
这人又开始虚张声势地拖腔带调。
在时盏笔直的目光里,闻靳深捏捏她的无名指:“谁在我小叔病房哭得像个小狗似的?”
时盏微皱眉:“我哭和我忘没忘记闻太太这个身份有关系?还有......你说谁像狗?”
问完,时盏觉得有点不对劲:“等等,那天你一直在外面看着?”
看她哭,看闻时礼给她擦眼泪,还看闻时礼拉她的手。
闻靳深静静看着她。
对上他这个眼神,时盏就知道事实正如她所说,不由道:“你这也太没安全感了吧。”
闻靳深白衬衫将他眸色衬得更黑,他盯着她看了会儿,慢悠悠地说:“以前,我倒也算个很有安全感的人。”
语气里,有一丝隐隐的责备。
哦。
这在变相内涵她呢。
时盏怎么会听不出来,顿了几秒,平静道:“以前呢,我倒没什么安全感,现在倒好,我们互补。”
“......”
闻靳深知道她逻辑很鬼才,眉梢一抬,那双桃花眼里浮出星点笑意:“你在跟我告白呢?”
时盏面不改色:“随你怎么想。”
闻靳深抬手松松深色领结后,手指上移点点自己的嘴唇:“亲一下再去。”
他的唇形薄且好看,润润的,也不干燥,光是看着就会让人觉得很好亲。
有幸领教过好多回。
确实。
很。好。亲。
距离很近,时盏能闻到他身上的烟草味混着常年有的雪松香,清冽又不厚重的味道,容易令人心神摇曳。
时盏不禁舔了舔唇,小举动被闻靳深看在眼里,他失声笑着,肩膀轻颤:“这么馋我呢?”
“......”
他还在笑:“只馋我嘴么。”
?
魔!鬼!
时盏抿紧唇,一声不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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