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万情深
“你养好自己的伤再去关心别人。”
声音冷淡。
时盏一张脸苍白,眼里浮出倔强,她赤直与他对视,怎么会不明白他这时候在吃醋,但她也知道从他嘴里问不出答案。
那就自己亲自去问医生。
时盏一把掀开被子,右边小腿包着白色纱布,缠了厚厚一层。她轻描淡写地看一眼,右腿先跨出床沿。
还没来得及移动负伤的左腿,腰上忽然一沉。
——他的手。
时盏的腰够细,他的手骨节也大,按下来大半个腰都被他掌在手里。隔着层薄薄病服的布料,他手指的凉意轻而易举地渗进来,点点冰意在肌肤上蔓延。
闻靳深站在床边,神色晦暗不明,长睫低垂着盖住眼底寒凉,“时盏。”他字字无温,顿了三秒后,清晰缓慢地说:“给我好好休息。”
时盏维持着半起身的姿势,僵持在那,她的唇翕动着发现发不出声音。
“你能不能,”闻靳深的眉宇在此时稍稍皱起,他声音变得很低很低,语速越来越慢:“考虑一下我的感受?”
他不想看她为另外一个男人发疯。
乃至于失去理智。
对于闻靳深的话,时盏没有回应,只是回头一扬手,重重拍在护士铃上,一下比一下重,像在撒气,像在发泄。
外间,护士站的铃声响个没完。
倏地,手腕一紧。
时盏顺着扣在自己腕上的指看山去,再次对上闻靳深冷冰冰的视线,第一次发现,他原来不笑时的脸能这么无情冷血。
他制止她继续按铃,薄唇大发慈悲地开合,回答她想要知道的那个问题:
“他死了。”
第123章 九万122 是我没有保护好你。(二更……
Chapter122
护士进到病房时, 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场景——时盏坐在床上,周边堆叠着变形的白色被褥,一条腿悬在沿外, 像个要下床的姿势, 偏偏腰间有一只指骨分明的男人大手,轻而易举地就阻止她所有行动。
护士迟疑靠近:“怎么了?”
时盏张嘴, 却发不出声音,嗓子实在哑得厉害。在一筹莫展时, 她看见护士的左边胸口别着根中性笔, 她一把抓住护士的胳膊。
“阿——”
护士吓得低呼一声, 没反应过来, 口袋里别着的笔已经被时盏抽走。
时盏拆开笔帽,在掌心里快速地写字, 笔尖很凉很尖,也可能因为她力道有些过重的原因导致十分刺痛。
一笔一划,都在痛。
写了两句, 仓促得没有句号。
——另外一个受伤的男人呢
——他死了吗
然后,摊开掌心送到护士眼皮子底下。
护士看了眼, 又看了眼旁边气场阴沉强大的闻靳深, 有些小心地开口:“没死呢。”
时盏一顿。
她又低头写了句。
——真的没死?
护士点点头:“当时我也在抢救现场, 情况真的挺吓人的。”
闻靳深在此时冷笑一声。
“就这点出息。”
时盏抬头, 看向他, 眼神清凌凌一片, 仿佛在质问他。
你。为什么。要骗我。
闻靳深落在她腰间的大手微微收力, 又缓缓松开。他在床沿坐下,弯腰将她那条悬空的腿放回床上,手指轻轻抚过白色纱布, 语气阴冷却又充满无能为力:“我就想看看你能紧张到什么程度。”
时盏沉默,她现在也说不了话。
护士说:“没事儿吧?没事的话我就先出去了,等会叫医生来看看时小姐情况。”
闻靳深颔首,用眼神示意:“没事,谢谢了。”
门关上,四下安静下来。
就在两人的病房里,闻靳深望着时盏苍白的脸,和她笔直的视线,一瞬觉得有点恍惚,似乎回到初八那个兵荒马乱的晚上。百年老河缓缓流淌,警车,救护车齐聚在那条街道,地面上全是血,时盏的,还有闻时礼的。
闻时礼心脏停跳,瞳孔散大,固定。
血压为0kPa,没有生命体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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