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万情深
那一刻的闻靳深看着她,在思考一个问题。
她抖什么呢?
在害怕他的出现, 亦或是内疚?
闻靳深依旧在等,仿佛有用不完的耐心,只为听听能从她口中跳出些什么说辞。
可她却一直沉默, 沉默地抬脸望着他。
良久良久以后。
闻靳深耐心纵失,深沉目光融进雨色里, 阴戾到似要幻化出形状。他握住她的腰, 声线低冷:“谁给你的胆子?”
一瞬里, 时盏眼眸震了震。
看来她的沉默, 终于还是舔舐尽他所有温和。
时盏的腰被完全掌控, 有一股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她呼吸也变得乱了, 却依旧倔强地同他对视。
闻靳深重复那一句:“谁给你的胆子?”顿了顿,他的声音愈发沉,“不经我允许打掉我的孩子。”
这一次, 时盏清醒意识到,苏醒归来的他变得和以前不同了。少了温和与耐心,整个人阴沉压郁,透着令人生畏的气场。
时盏落手在他手臂上,触到满指的冰凉,她说:“......你先松开我。”
闻靳深低笑出声,眼底黑暗加剧。
他非但没松,反而掌得愈发牢固,那手像无可破防的监牢,要将她囚禁至死般。
可能有的人,天生就避不开。
这毫无道理可讲。
“松开你?”
他现在看时盏的目光,就像在看一个不懂事且犯了错的小朋友,“那你先说说看,你有什么资格做掉我用生命救下来的孩子?”
那天的事故化作梦魇,夜夜缠上闻靳深。在他昏迷的每一个晚上,噩梦按时而至,在脑海里一遍又一遍地重放他被撞得血肉模糊的模样。
再怎么说,在这件事情上,时盏是理亏的那一方。她心里存着几分心虚,与他对视久了心都在慌。
隔了一会儿,时盏只是说:“我们没可能继续下去,孩子只会成为包袱。”
在说出“包袱”二字时,时盏的腰被掐得发痛,她忍着,痛得皱眉也没吭一声,维持着平静的口吻:“事已至此,没有转圜的余地。”
男人轻笑了一声。
她又说:“闻靳深,我们就这样吧。”
索性,闻靳深丢掉伞,任两人置身阴冷难缠的夜雨里。他修长冰冷的手指袭扣住她下颌,阴沉地说:“我告诉你,时盏。”
时盏痛得嘶一声。
他没松开,接着刚刚上一句道:“那天以身犯险,我就没想着活着回来。很可惜,我命不该绝,所以现在起我说了算,我们就这样?你想都别想。”
夜雨还在继续,罩住昔日亲密无间的二人。
可这四处渐渐起了雾,谁的眼睛又能维持澄澈清明。
也不知哪来的力气,时盏从闻靳深的手里挣脱,匆匆丢下一句“我该走了”,然后就与他擦肩,想要离开。
或者说,她是想要逃。
现在这样的闻靳深令她觉得陌生。
闻靳深哪里会放她走,她这一举动,非但不能成功脱身,反而激怒了闻靳深。他一把扣住她的手腕,用力地将她拽回到身前,欺身逼近,她节节后退。
最后,退无可退,后背抵在湿漉漉又粗粝的香樟树身上。
时盏是活活撞上去,发出了声闷响。
他知道这样她会疼,可他还是这么做了。
时盏眼里蕴出怒意,出声想要斥责,话在舌尖转个弯后被生生吞回去。她看见男人猩红的眼尾,他上前贴住自己,令两人温度交融。
这个姿势只能用无边暧昧来形容。
闻靳深红着眼,黑眸里有水意,他发狠地开始吻她,吻得她无法动弹。——连连数波激烈的进攻,让时盏快要站不住脚,一下重过一下,炙浪翻滚得惊人。
然后,他在她耳边喑哑地颤声说:“就真的对我这么狠心。时盏,你可以,你真的可以。”
时盏找不到话来反驳。
那泪被闻靳深生生憋回去。他的眼底浓黑复杂,可能里面有委屈、愤怒、隐忍、占有欲,很多种情绪交织在一起,时盏不能一一分辨。
时盏能感觉到自己被抵得越来越紧。
她想说点什么时,他的吻再次落下,她几乎只能被迫接受,任凭他予取予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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