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索这个问题时,病房门被人推开。时盏背对病房,一开始以为是保镖进来催她,她没身,目光游移在男人苍白的唇上。
后方的人出声,没什么温度的女音。
“时作家。”
时盏能辨出那是林初娆的声音,但她依旧没转身。时盏替闻靳深重新盖好被子,掖好被角,左边手里依旧攥着那个扁扁的烟盒。
林初娆靠近,停在时盏旁边,目光也看着闻靳深,说:“我还以为你真的狠心到,连一眼也不会来看他。”
时盏冷淡说:“与你无关。”
女人,天生对情敌都有敌意。
就像现在,哪怕林初娆的口吻再克制,时盏也能从其中听出几分嘲讽。
林初娆手探进白色被子里。
时盏撇一眼。
那是个很明显的动作,林初娆手伸进被子里握住闻靳深的手。时盏眉目不动,冷淡地说:“那你慢慢陪他,我先告辞了。”
林初娆叫住她:“时盏。”
时盏刚好转身,面朝着门口位置,与林初娆正好相反。林初娆转头,看着时盏精致的侧脸,说:“我并非刻意打扰,只是刚好忘记拿包。”
时盏说:“这样阿。”
不远处的沙发上果然放着个香奈儿的包。时盏说:“那也和我没关系,我要走了。”
林初娆却有继续和她聊下去的趋势:“要是靳深真的醒不过来——”她顿了顿,语气沉下去,“我是不会放过你的。”
时盏觉得稀奇,笑了一声。
时盏一度以为,像林初娆这样清纯无害的女孩,只会流泪撒娇,没想到还会放狠话威胁人。
时盏没放在心上,笑道:“你打算如何不放过我?”
林初娆没往下说,眼神却很坚定,像是打定主意如果闻靳深真醒不过来,就绝不会放过她。
时盏脚边正好有个垃圾篓,她把空烟盒往里一丢,却偏了,掉在床脚处。时盏没弯下腰捡,这时,林初娆到沙发处拿起自己的包,从里面取出一件东西。
“这是你的,对吧?”
等林初娆拿着靠近,时盏才看清楚。——那是她和闻靳深第一次见面时,她放进他白大褂里的玉镯。
月光下,碧玉的镯子看着格外剔透。
时盏没有多看,说:“然后呢。”
林初娆说:“你知道么?这只镯子被靳深锁在保险箱里,用上好的绒布置放。不过一件死物竟让他这么上心,你呢,居然还同时和闻叔叔纠缠在一起,你不会良心不安么。晚上睡得着觉么。”
对于声声质问,时盏内心没有动荡,关注点甚至跑偏:“既然这是他锁在保险箱里面的,那你怎么拿到的?”
林初娆漂亮清纯的脸上挂着冷笑:“密码是你生日,上次去他公寓时拿到的。”
时盏说:“那你怎么知道我生日。”
林初娆皱眉:“百科上有。”
时盏若有所思地噢一声,再没了下文。仿佛她只关心刚刚问的两个问题,并不在意林初娆的指责。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更加惹恼林初娆,林初娆稍微提高音量,说:“你怎么这样!”
时盏懒懒抬眼:“哪样?”
林初娆急了,红眼:“你——”
“好了。”时盏打断,面无表情地说,“我没兴趣和你继续聊。你对闻靳深的感情,那是你的事情,与我无关。告辞。”
时盏没再给林初娆说话的机会,很快地离开病房。
林初娆站在原地发抖。
她一想到,自己爱而不得的男人在时盏那里,居然如此一文不值,她就忍不住气得发抖。这一次,哪怕靳深为她受伤惨重,她也没有太大情绪。那个女人简直是条冷血的毒蛇,再找不出她这样无情的女人!
......
隔天清晨九点,时盏躺在冰冷的手术台上。明亮的无影灯将她脸照得有些苍白,唇也苍白。
手术助手护士说:“要打麻醉了哦。”
时盏嗯一声,默默闭上眼睛。
麻醉起效非常快,两分钟时间,时盏意识开始涣散。她在最后那几秒里,稀里糊涂地想着,这一次真的和闻靳深说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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