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万情深
但说没感动。
那是假的。
时盏站在阳光尽头的街尾, 立身于人群中, 两边是错落不一供拍戏所用的红墙绿瓦建筑, 晚夏的空气干燥, 她抬眼放眼整个街道, 干净得只剩下人, 没有平时随处可见的流浪狗。
那一瞬间,她突然就有点想念澳洲的他。
*
时盏到剧组时,全剧组的人都已经在等她, 包括那个和江鹤钦“一夜满分”后不知所踪的温橘,以及那个被她明言换掉的邱悦。
所有人被集合在场地里,魏洲最先迎上来:“咋样?身体没啥大问题吧,本来我和剧组里的人都说来看你的,但是你懂的,被禁止了。”
至于具体是被谁禁止的,不言而喻。
“无碍。”时盏老样子回归剧组,藏青旗袍,浓颜红妆,她这时还没有开始显怀,小肚子平坦得瞧不出一点儿痕迹。
魏洲搓搓手:“没事儿就好,就剩两集了,不过你不在我真有点不适应。”
听到就剩两集,时盏表示认可:“你挺快阿,魏导。”
魏洲开怀大笑好几声:“怎么被你夸奖下我都飘飘然了,要不然我给你让位得了。”
时盏淡笑回一句使不得。
魏洲说:“大家伙都在这儿,你看有什么要说的。”
演员中的邱悦神色紧张,屏住呼吸。
果然,在魏洲说完话后,时盏清凌凌的目光越过前面几颗人头,准确无误地落在她脸上,似笑非笑:“不是让你离开剧组?”
在这一行。
导演永远比演员大。
邱悦心里明白这一点,自己现在背后也没有靠山,手里也没有其他更好的通告资源,故不愿意离开,所以死皮赖脸不肯走,在魏洲面前下了不少好话,并且保证再也不敢招惹时副导。
魏洲也不敢贸贸然答应,只得说等时导回来后看情况吧。
眼下,邱悦放低姿态,露出服软的笑容:“时副导,我一定会很听话的,也不再乱用自己的妆发,表演我也会竭尽全力的,请时导再给我一个机会吧。”
那模样,和当初嚣张跋扈的邱悦判若两人。
时盏心里很明白,邱悦这不是在想自己低头,而是在向资本、流量、发展红利低头。
圈内人都清楚娱乐圈到底有多残酷。
众目睽睽下,时盏的拒绝显得十分不近人情,她指着门口:“我不会再重复第二遍说过的话,请你立马离开,《险风》剧组现在与你无关。”
邱悦极力忍着,还在挣扎道:“时导,就剩最后两集了,就让我拍完吧,再换人的话我的那部分还要全部重新再拍一遍,重新找人也浪费剧组经费。”
时盏从不是个会被言语打动的人,面上冷漠至极地说:“我不嫌麻烦,我能重拍,至于经费这一块儿不用你考虑,反正你的那份儿你照拿。”
邱悦一时下不了台。
僵持好一会儿。
邱悦咬着牙,愤愤说:“你这是公报私仇吧?”
“什么?”时盏挑眉笑了声,“你是不是对公报私仇这个词有什么误解?”
邱悦说:“哪有还剩最后两集换人的阿,你不就是因为上次那个事儿故意报复我,故意给我难堪吗,你敢说你不是?!”
时盏明白邱悦的怒火从何而来,但她丝毫也不在意,温吞地坐到温橘搬过来的椅子里:“那不好意思,我还真不是,既然你不服气,我就来说说理由吧,让大家也明白我时盏的要求是什么。”
“先说句题外话。”时盏似突然想到什么,“上次那件事儿你被闻律师当众抓着头发往车门上撞,丢脸的不是你吗?我何至于耿耿于怀到要公报私仇?”
一番话的杀伤性很小,侮辱性却极大。
邱悦脸色刷地白了。
这是想否认都不行。
上次闻时礼过来那一遭,整个剧组都亲眼看着的。
时盏正欲开口,却嗓子干得咳嗽数声,一旁温橘急忙拧开一瓶矿泉水递到时盏手边,时盏接过喝上两口,顺了顺气。
缓了几秒后,时盏伸出一只手,握成一个白嫩嫩的拳头。
在邱悦和大家的目光里,时盏先伸出食指:“第一点,你不配合化妆师和导演,私用自己妆发;”然后伸出中指,“第二点,你演技实在够烂,也不知道科班生的演技怎么能烂到这种地步;”再伸出无名指,“第三点,合同上有条款在剧组期间不得整容动脸,你还跑去打针,导致第二天拍戏脸部肌肉僵硬,本来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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