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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万情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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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才怪。
  此时,闻靳深似不忍再目睹暴行,上前去拉跪在时盏面前的李航:“起来吧。”
  李航还在不停地磕,不敢起身。
  闻靳深立马看向时盏,像是要她给个话。
  “让他起来吧。”时盏说,“反正骂我的人那么多,你也总不能个个都打一顿再揪到我面前给我磕头吧?”
  闻时礼觉得有些热了,脱掉黑色西装外套,露出里面质地精良的黑衬衫,纽扣黑金色,将败类的气质衬托得无比好。
  将外套随意丢到病床上后,闻时礼一边解开袖扣挽袖子一边低笑着抬眸看她:“你怎么知道我不能呢,小千岁。”
  时盏:?
  千岁,小千岁,这是她的小名,只有时京一个人这么叫过她。
  时京告诉她,在她一周岁抓周时,面前的盘子里摆着毛笔,花生,新钞,锅铲,算盘等等,数十种物品,可她偏偏一样都没抓,就连手都没往盘子里伸去。
  而是,一把薅住了旁边的一盆千岁兰的叶子,小名也由此而来。
  当时得周围人哈哈大笑,她也嘻嘻笑。
  笑了吗?
  时盏记不得了,这都是时京告诉她的。
  自她记事以来,自己就很少笑过。
  眼下“小千岁”这个名字,从除时京外的第二个男人嘴里喊出来,像是误入迷津,又像是困于梦魇。
  时盏恍惚了好半晌。
  隔了很久。
  时盏看向闻时礼冷声道:“你调查我?”
  闻时礼像是连敷衍的解释都懒得,很欠打地笑着说:“算吧。”
  时盏又沉默了好一会,冷了口吻:“有意思吗。这样真的很无趣。”
  闻时礼挽好袖子,漫不经心地笑了声,没接话。
  时盏皱眉,二度发问:“要是一个人不经过你允许私自调查你,你心里会觉得舒服?”
  闻时礼又笑了一声。
  时盏心情欠佳时,谁在她面前笑,她就想上手照脸给谁一拳。
  真不知道有什么好笑的。
  闻时礼笑着看她,然后懒散地张开双臂,仿佛在向她展示自己:“我这人没什么好调查的,就这样儿。”他微顿,补了句,“能给你看的,都给你看了。”
  时盏冷脸甩一句:“谁稀罕看你。”
  却不得不说,闻时礼这人时常下作坦荡到令他人无措的地步,一看他就明白他这人真的打心眼儿里坏。
  但他活得比谁都自由,无畏任何目光,只忠于取悦自己。
  闻时礼习惯她的冷脸,用脚提了提李航:“起来,你走。”
  李航这才停止磕头,颤颤巍巍地从地上爬起来,往外去的脚步踉跄又快速,逃一般,像要远离地狱和恶魔。
  病房里一时静下来。
  闻时礼点了根烟,懒懒地一屁股坐在病床沿上,单脚支着,左边鞋尖点地叠在右边鞋背上,是个很放松随意的姿势。
  时盏真是懒得再看他,冲闻靳深抬抬下巴说:“让他走。”
  闻靳深总有种被当佣人使唤的错觉,但他还是很顺从地到闻时礼前面开口:“小叔,你该走了。”
  闻时礼从不会是个听话的人,笑着:“我拒绝。”
  时盏真是头疼,到窗边的沙发上坐下,用手撑着额头闭了眼。
  “小叔,”闻靳深修长的指落在床尾护栏上,握了握又松开像在斟酌用词,“我真搞不明白,那么多女人你非缠着盏盏做什么,闲事未免管得太宽了。”
  闻时礼直言:“对我来说,她的闲事都不是闲事。”
  闻靳深抬手示意:“打住,别和我说这些。”
  “还有——”他的语调放沉,视线与男人对上,“现在盏盏肚子里还有我的孩子,你尽可能离她远一点,传出去像什么话。”
  闻时礼手指轻点烟身,抖落一截烟灰:“那是你该考虑的事情,所谓闻家的脸面和名声,那些都与我无关,毕竟,闻这个姓,我要不要都无所谓的。”
  没人能选择出生和父母。
  如果给闻时礼一次机会,他会像电影《蝴蝶效应》里的男主人公一样,无所不用其极地回到母胎时期,用脐带缠死婴儿时期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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