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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漠然
一张痛苦的小脸,被一只大手按着浸入冰凉的水中,四周纠结的冰块很容易看出天气的寒冷。
陶然仰着头,从下方恨恨得瞧着那只大手的主人,仍是那个男人,那个面目狰狞的男人。
“咕噜咕噜——不——唔——”被不断往水中按着头,桃子闭紧了眼想要挣脱男人的手,却因年幼力弱无法成功。他那小小的脸蛋,因缺氧而胀得通红,哀求得话语因一下下的来回于水中而无法连贯得道出。
陶然缓缓游动着身子,靠近这纠缠多年的噩梦。
“妈妈……桃子他……”远远的,一个小小的声音轻声得询问着他身旁的女人。
“水水乖……别出声……没关系的……”女人努力安抚着怀中的大儿子,目露恐惧得瞧着那个男人的背影。
陶然靠近女人身边,怔怔得瞧着她惊恐的双眸,他想看出,为什么?为什么自己要被放弃?为什么自己被那个男人虐待却“没关系的”?可是,那女人双眼中,除了害怕,什么都没有。没有对幼儿的不舍,没有对稚子的关心,没有付出一个母亲应有的担忧……她仅仅只顾着聪颖的大儿子,只顾着懦弱的自己,却全然不顾念那个软弱幼小无力反抗的他。
陶然握紧了拳,闭上眼,他不想再继续在这个梦中徘徊了,他怕再度勾起自己心底的伤口。
“死小子!叫你这么笨!死小子!你再这么笨我就淹死你!”水边,那个不断欺凌他的男人终于骂骂咧咧得松开了手,然后挥舞着拳头朝女人这边走来。也许是因为气还没撒完,男人离开之前仍是朝女人脸上挥了两拳,打得她匍匐在地,他才满意的离开。
陶然冷冷得瞧着男人远去的背影,再凝视着趴在地上半天没动静的女人,以及那个被压在地上的男孩。
过了好一会儿,男孩扶着女人颤颤巍巍得站了起来,然后往刚才施暴的男人离去方向慢慢走着。女人的腿有些瘸,似乎是旧伤未愈,沉重切蹒跚得身子几乎全部压在了男孩孱弱得肩膀。男孩很努力扶着母亲,小心得挪动着步子。两个母慈子孝的背影,一点点往海的另一边走着,似乎还带着点可笑得温馨。
不是有两个儿子么?为何那个女人回忘记?
不是还有个弟弟么?为何那个男孩不提起?
陶然直直站立在两人身后,等待着那个最伤人的一幕出现。
女人,小孩,一点点远离海滩,即将要步出陶然的视线。然后,那个扶持着女人的小小身影,在这个时候小心的回首望了一眼,水蓝色的眸子,远远的望向水蓝色的海面。然后,他似乎瞧见了那个一直躺在沙滩上没人关注的小人儿,因为他的双眼中闪过一抹担忧。
但,那仅仅是一瞬间的,因为男孩咬了咬唇,似乎下了什么决定般,毅然转身扶着母亲离开,再没回头。
转过头,看着海滩边奄奄一息的桃子,是那么的刺目。
陶然觉得,自己的心上的伤口,再度被剥开了,那种被全世界抛弃的疼痛又一次出现。他捂着胸口,想要抑制不断蔓延的剧烈痛楚,却发现这完全是徒劳。他无法控制内心的绝望,无法控制天地瞬间被灰色覆盖的绝望席卷他全身,他被父亲嫌弃虐待,被母亲放弃无视,被兄长……背叛。但一切的一切,他都无力阻止,只能听之任之。
因为,这是梦,一个真实得让他想要杀人的噩梦。
为什么?为什么他要被这般对待?为什么?为什么他要承受这些?为什么?询问,让天地崩塌,只有那个小小的身影,依旧一动不动的趴在地上。黑色,再度吞噬他全部思绪,疼痛却依旧在继续,陶然觉得,这仿佛是现实了,因为梦中是感受不到痛的不是么?不然,为何他觉得心脏痛得快要裂开了喃?
番外·漠然
“陶然!”
“陶然!”
声声呼唤,把他从梦中唤回现实。张开眼,一张张熟悉的脸出现在眼前。呼出口气,陶然努力收回自己的面部表情,挂上伪装得笑脸:“嗨!怎么都来叫我起床?怕我睡死了么?”故作不经意得打着招呼,陶然努力回避着众人关心得目光。
“桃子……你做噩梦了。”大家见陶然有心回避,便识趣得散开,只有水寒仍微皱眉头凝视着他。从那双水蓝色的眸子中,除了关怀,似乎更多的便是带着悲切得怜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