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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县城,两人买了水果和一只肥硕的烤鸭去见张老师。
张老师容光焕发地躺在病床上看还珠格格,满屋子鲜花和水果,都可以开店了,那都是往届学生送来的。
张老师看到许诺,大叫:“我的爱徒!”
许诺很配合:“恩师!”
“爱徒你来啦!”
“恩师辛苦了!”
张老师嘿嘿笑,手边柜子上还摆着半副啃过的烤鸭的骨架,“不辛苦,一点不辛苦。啊,浩歌也来啦!都是好孩子,快坐!”
两个学生恭恭敬敬给老师请安,问他圣体是否安康。张老师红光满面,甚是欣慰。
张老师拉过许诺的手捏捏,对秦浩歌说:“许诺啊,是我最得意的学生啦。教了那么多,她不是最聪明的,却是最得我心的。可惜就是胖了点,总找不到对象。”
许诺脸色转成紫红。
张老师又说,“嫁不出去不要紧,正好配我家老二了。”
许诺一头的汗,使劲吃床头上的冰葡萄,“你家老二,逢人就许一次。等将来众人上门要人,还不得分成几十份?”
张老师拿葡萄丢她。
许诺高中三年都是语文课代表,高考语文147分,乐得张老差点中风,在讲台上手舞足蹈。张老师性格豪爽外向,和许诺这丫头十分合拍。他老人家上个月拍片检查出肝部有阴影,回家流着泪写遗嘱,要把自己那盆养得像龟背竹的宝贝君子兰赠给爱徒许诺。可是等检查出来,说不过是个小小良性肿瘤。年纪大了有点吃不消手术,整日躺在病床上陪老伴看电视里,从国产看到台产又看到韩产,一边看一边骂,一边骂一边看,最后总结出来,还是中国姑娘可爱。
张老师很正经地对许诺说:“我讲认真的。我家老二在德国,总不能给我找个新纳粹回来。”
许诺差点被葡萄籽呛住,“找我还不如找新纳粹呢!”
张老师又问秦浩歌:“你还在和邱家那姑娘处对象吗?”
秦浩歌称是。
张老师说:“好几年了吧?你这孩子也是诚恳塌实的人。现在毕业了,工作找得怎么样了?”
“之前在律所实习着,现在准备司法考试,所以回来复习。”
张老师笑道:“回来守着女朋友,怎么复习得进去?”
秦浩歌忙说不会。许诺瞄了他一眼,跟着笑了一下。
张老师都看在眼里,噗地吐了两粒葡萄籽,打着拍子唱:“最是那年少,多情不负花正好,待美人倚桥把君望,啊望,啊望。”转了一个不怎么精彩的花腔,然后习惯性跑词,“夫妻双啊双,啊把家还啊那个还——”
荒腔走板,许诺早就习惯,她同秦浩歌脸上都维持着淡淡地笑,一言不发。
张老师今天性情高涨,一曲唱毕,紧接着又来一曲。
许诺发挥大定神功,在板凳上坚持了五分钟,打破以往记录,终于坚持不下去,狼狈败走,借口打水逃了出去。
结果她这一出去,两个小时后都没回来。
许诺出了医院到对街小卖部买了一支冰棒,刚舔了一下,听到有人叫:“二姐!嘿!二姐!许诺!”
她转过身去,路对面有个瘦小的少年正冲过马路。该人从头到脚估计能打环的地方都钻了个洞挂上了东西,两只胳膊上满是青色纹身。
许诺乐了,“哟,青毛,是你小子啊。”
那不良少年跑到跟前,“二姐你啥时候来的城里,都不和兄弟们说一声。烈哥昨天还说到你呢!”
许诺眼睛发亮,“他真的回来了!他说我做什么?”
“烈哥昨天在新开的酒楼吃饭,吃包子的时候,说你也该放假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许诺流汗,“别是看到包子才想到我的吧?”
青毛很兴奋,拉着她就走,“不说废话了,兄弟们都想你了,走走,咱们新开的得意楼,粤菜可好吃了,今天叫烈哥请客。”
许诺边走边问:“烈哥这两年在英国,过得怎么样?他告诉我他在读书,不过,你也知道,不是我笑话他。烈哥?读书?”
青毛笑道:“烈哥自己都笑自己呢。不过我看他的确和以前不一样了。兴许真是读书起了作用。”
“资本主义的教育制度更适合他?”
“你见了就知道了。对了,没见邱姐?”
“小曼没进城。怎么,烈哥问到她了?”
青毛说:“没有。是其他兄弟向烈哥提到了她,说她现在比以前更漂亮了,问烈哥还有兴趣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