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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阿衡,却是空白卷面交了上去。他知道,她不习惯操纵命运,顺流而下随水东西,才是阿衡惯见的态度。于是笑了笑,也就由她。
他不知道,宠一个人应该是怎样的态度。宠着纵着阿衡的同时,却始终羡慕着阿衡对自己的态度,不温不火,不腻不淡,像极她做的排骨,让人上瘾,欲罢不能。
他却始终无法做到。往往,近之生忧,远之却生惧。
然后,教室中的那些倒计时的纸张,撕得零零碎碎,终于走到了终点。校长先生在大礼堂,考前总动员,表情激昂,汗洇湿了衣服。
众生或迷茫或赞同,或补觉或做题,或神游天外或挖鼻孔,人生百态。
先生最后,口干舌燥,巍巍颤颤,说了一句:“你们,离校吧,好好准备。”
人生百态立刻万众一致地欢呼。
他们交换彼此的考场,阿衡和辛达夷分到了一个学校,和希、陈倦都在不同的学校。
万幸,离家都不远。
七号、八号、九号三天,温老派了车,温母跟着,送两个孩子去参加考试。
温母在车上啰唆了一路,很是紧张了一把:“准考证、身份证带了吗?2b铅笔带了吗?橡皮呢,你们俩带齐了吗?”
希撒娇:“姨,我带了,我和阿衡都带了,什么都带了,你不用担心。”
温母继续杞人忧天:“你们俩渴不渴,热不热?这天也是的,七月份,怎么这么热!”
话说,七月不热,什么时候热……
少年的考场离得近,先下车。
希本来不紧张,被温母说了一路,下车的时候小抖了一下。
回头,挥手,微笑,说再见。
阿衡打开了车窗,手中握着一个瓶子,抠开,开口:“希,张嘴。”
希张口:“啊?”
阿衡迅速把手中一粒绿色透明的东西塞到他口中。
希吓了一跳,闭嘴,口中却是不断分泌的津液,凉凉辣辣的薄荷香,脑中瞬间清醒许多。
是薄荷糖。
“好好考。”她微微笑了,眉眼很温柔安静。而后,摁了按钮,玻璃窗缓缓合上。
“希,如果可以的话,我想,和你上同一所大学。”那声音很小,像呓语,却又清晰地在他耳畔。
希,如果可以。
九号,考完的那一天,大家都疯了,这一堆儿搂着猛啃,那一窝抱头痛哭,话颠来倒去,就那几句。
“老子不容易啊,呜呜呜呜,等咱上了大学,一定一天交一个女朋友还没人敢说你早恋!”
“老娘不容易啊,呜呜呜呜,对了,数学第三题,是选c吗?”
连辛达夷和mary这样平时没有给过对方好脸色的主,都抱着转圈圈了。
希道:“阿衡阿衡,我们也抱着转几圈吧?”
阿衡道:“话先说清楚,是你抱着我转,还是我抱着你转?”
让你抱我,你那小身板儿,可能吗?让我抱你,那就更不可能。
于是,俩人大热天跑到鲁家面店,两碗牛肉面吃得哧溜哧溜汗流浃背,就算是庆祝了。
然后,俩人齐齐缩到空调屋里等成绩,重新开始过颓废日子。
希唉声叹气:“好无聊啊、好无聊。”
阿衡拖地,拖把戳了戳四仰八叉躺在地板上装尸体的某人:“往旁边躺躺。”
希“哦”,翻身,继续唉声叹气。
阿衡瞄了眼挂历:“成绩不是说明天出来吗?”
希点头,打哈欠:“准确地说,是今天晚上十二点。”
阿衡皱眉:“但是,爷爷应该会提前给高考办公室打电话问成绩吧?”
话音刚落,电话已经响了起来。
希、阿衡四目相对。
“咳,你去。”
“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