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血水一盆盆地端出,寝宫里。沉重的气氛蔓延。
秦醉月静静站在一角,看着御医努力止血,可那血好象怎么也止不住。
端出的水盆,一盆盆由清变为鲜红,让她看得触目惊心。
就连她的衣服、脸上、手上,也全是干掉的血渍,那全是他的血——他代她中了箭,就这样倒在她面前……
而她,却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他倒下,幸好力克立即打败达巴,快速地骑马把他载回宫殿。
而她,就这样被遗忘了……
她的脚步不由自主地跟随着他们,回到悍龙国,回到两人的寝宫。
「御医,怎么样?」皇后着急地询问。
老迈的御医捋着胡须,表情沉重,「箭矢刚好射中胸口中间,小的不敢轻易拔箭就怕一拔出箭,血会止不住,到时……」他顿住不语。
「不……」皇后白着脸,差点软下身子。「不行!你一定要救炽儿,箭若是不拔,他一样会死呀!」
「小的知道,可是……若拔箭,怕血止不住……」御医没把握。不敢轻易动手。
这些话全传进秦醉月耳里,她的脸色跟着苍白起来,怔怔地看着赫连炽。
他会死……
啪!
突地,脸颊传来一阵刺痛,秦醉月傻傻地抬起头看向朵丽儿。
朵丽儿愤恨地看着秦醉月,「都是妳!要不是妳,炽哥哥也不会受伤,该死的人是妳!是妳这女人!」
该死的是她……
是啊,她也觉得她该死,可是为什么……躺在床上的人却是他?
「都是妳!为什么中箭的人不是妳?」朵丽儿哭吼着,伸手要再掴秦醉月一巴掌。
「朵丽儿,住手!」达辛王出声喝止。
朵丽儿只得停手,不甘心地冷哼一声,悻悻然地收回手。
「醉月公主,」达辛王看向秦醉月,眼神冷漠,「身为太子妃,你却勾结叛党一起伤害太子,就算妳是天朝公主,我们也无法原谅。来人!将她压进大牢。」
秦醉月不语,也不反坑,静静地让人制住,转身走向门口。
「住……住手……」微弱的声音从床炕上传来,赫连炽撑起身子,「放……放开……她……」
「炽儿,你不要动!」皇后赶紧制住他。
「放……放开她……」赫连炽不理会,也不在乎自己的动作让鲜血再度流出,虚弱的蓝眸炽热地看向门口,咬牙说道:「不……不准……动她……」
「炽儿?」达辛王皱起眉头。
「炽哥哥,你胸口的箭还没拔,不要动呀!」朵丽儿惊喊着,伸手要赫连炽躺下。
而秦醉月则怔怔看着他,她看到血不断从伤口流出。可他却还是坚持起身护着她。
「力……力克!」赫连炽抖着声音叫唤属下。
「属下在。」力克赶紧回应。
「护、护送公主回去……不……不许其他人伤她……让她安然无恙地回天朝……」
「太子……」力克惊愕地抬起头,脸上有着不愿。
赫连炽冷厉地看着力克。「听。听见没……」
「是!」纵然不甘愿,力克还是恭敬回道。
听到属下的响应,赫连炽满意地闭上眼,深吸口气,忍下胸口的疼,才又缓缓睁眼看向秦醉月,「妳……自由了。」
秦醉月一怔,愣然地看着赫连炽,而他,唇一勾,视线渐渐模糊,却执意想将她看个仔细,看得清晰,将她深深印在心底。
也许,这是最后一眼了。
「妳……不再被囚禁了……妳……自由了……不属于我……只……属于妳自己……」
她自由了?
他不再禁锢她,她得到她想要的自由了……
咬着唇,秦醉月说不出话,也不知该说什么,只能傻傻地看着他。
赫连炽倒回床上,无力地闭上眼。「力克……带她回去……」他命令道,声音微弱却坚定。
「是!」力克走向门口,冷冷看向秦醉月。「公主,请跟小的走。」
秦醉月看了力克一眼,又转头看向床炕,可赫连炽已闭上眼,不再看她。
而其余的人,看她的眼神皆是冷汉,她低下头,转身静静走出宫殿。
她,自由了。
他不再禁锢她了,她终于得到她想要的自由了。
可为何,她却一点都不高兴
踏出的步伐好沉重,沉重得让她抬不起脚步,好想回头,好想再看他一眼……
他受的伤那么重,箭不拔,他会死;箭若拔,他不一定会活,而他会受伤,都是因为她……
上马车时,她忍不住停下脚步。一旦上了马车,她就无法回头,再也看不到他了。
看着马车,秦醉月迟疑了。
「公主,请上车。」力克冷冷地说道。
她看向力克,视线却蒙眬,心抽痛着,她紧咬着唇,彷佛想极力忍住什么。
「站住!」朵丽儿开口叫住她。「这是妳的东西,要走一起带走!」
秦醉月一回头,朵丽儿就将一个小荷袋丢给她。
她的东西?
秦醉月低头看着陌生的荷袋,手指透过上好的布料,摸到里头坚硬的东西。她打开系绳,倒出那东西。
一看到那东西,她惊愣地瞠大眼。
那是一对细致的耳环,紫色的玉石正闪耀着粼粼光芒。
这是她遗失的紫玉耳环,怎么在荷袋里?
「着荷袋太子一直带在身边,里面的东西不让人看,也不让人碰触。」一旁力克开口说道。
秦醉月看向力克,好一会儿才将他的话听进耳里。
他一直带着……
看向耳环,她想到他对她的宠溺,不论她怎么撒泼、倔强,他总是勾着笑,疼宠地看着她。她想要的,她喜爱的,不用她说,他就会让人送到她面前。
他说他要驯服她,她厌恶他的口气还有狂傲的模样,所以她逃,所以她总是骄傲地看着他,不轻易屈服。
可她却从没想过,他对她做的一切,早已超过驯服的意义。
她的高傲蒙蔽了一切,让她看不清,让她只想逃避,不想也不敢去懂他的心。
她怕自己动心,怕自己万劫不复,可却没想到,当她想逃时……就代表她已动心了!
那些倔强,只是不想让他轻易得到,只是不想让他把注意力从她身上移开。她想要他一直注意她,一直追逐她。
但是,她选择了最糟糕的方式——伤害他,也伤害自己。
「呜……」秦醉月捂住嘴,隐忍许久的泪意再也忍不住掉落。
她知道她错了,她不该那么骄傲的。
是她的骄傲让他受伤,是她的骄傲让她感到孤寂,她总觉得自己被锁在这里,却从没想过放开去接纳一切
她错了!而她的错,却让她失去他……
「不……」秦醉月抬起头,不顾一切地拔腿跑进宫殿。
「喂!妳做什么?」朵丽儿一惊,迅速追回秦醉月。
「赫连炽!」一进寝宫,秦醉月立即大叫,推开阻挡的人走到床榻前。「赫连炽!你身上的箭我来拔,我不准你死!」
她深吸口气,握住他胸口的断箭。
「你做什么?」皇后尖喊着,「来人啊!快抓住这女人!」
「走开!不准靠近!」秦醉月怒吼一声,狷傲的气势摄住众人,吓得众人全都停住脚步。
「唔……」赫连炽缓缓睁开眼,朦胧之间,他好象看见了她,好象听见她的声音……是幻觉吗?
「凤……儿……」
「我在这。」秦醉月哭喊着:「你不准死!我不会让你死!你要是敢死,我不只会恨你一辈子,还会恨你下辈子、下下辈子……」
她会永生永世地恨他!他夺走她的心,别想就这样把她丢下。
「妳……」哭了……她怎么哭了……「别、别哭……」
她第一次,是说恨他的那一次:而这次。怎么又哭了……
「你要活着!你活着,我就会对你笑,一辈子对你笑,」她说道,小手握着断箭。
箭一拔出,鲜血就会喷出,她记得好友神医苏夜潼说过,胸口有几处止血的穴道,所以将箭拔出时,她得快速点住穴道,不能有一丝失误。
「妳……」他看着她泪湿的小脸,仿佛从她眸里看出什么,心不由得雀跃起来。「好……不死……」
他想要看着她的笑容,想要她一辈子对他笑。
「好,你答应我的。」抖着手,她低头轻吻住他的唇,然后抬起头,牙一咬,用力拔出利箭。
血立即喷而出,她快速点住止血的穴道,想让血止住,可鲜血却仍不停地流。
不!怎会这样?!
她惊慌地赶紧捂住伤口,想止住血,可那流出血却不停,甚至将她的手整个染红。
「不……」她明明点住穴道了,难道她点错了吗?
她抬头看向赫连炽,她的眼已闭上,俊庞苍白,她感觉到他的体温慢慢的、慢慢的转为冰凉……
「不……」
他的鼻已不再呼出气息,只剩下温热的血液。
「不要……」不要这样对她……「你说你会活着的,你答应我的!赫连炽!你答应我的——」
「啊!妳这女人,都是妳——」皇后哭喊着。
有人上前拖着秦醉月,要将她拖离赫连炽身旁。
「不要!走开!」秦醉月用力推开抓住她的人,爬向床榻,染血的手紧捂着仍在流血的伤口。
「赫连炽!你答应我的,你说你会活着的,我不准你死!我不准你死……」
她不准!她不准!
她不准他丢下她一个人……
「赫连炽——」
尾声
夜,深沉。
赫连炽缓缓睁开眼,胸口传来阵阵闷疼。
那疼痛告诉他,他还活着。
凤儿……
一想到她,正想起身找她时,却感觉到手臂微沉,他转头,看到秦醉月趴睡在一旁,小脸苍白而憔悴。
伸出手指,他轻轻拨开她颊边的发,浅眠的她感觉到碰触,立即惊醒。
一睁开眼,就看到那双蓝眸。
「你……」她傻傻地看着他,就怕是梦。
赫连炽扯唇「妳说要笑给我看的。」
「你……笨蛋!」秦醉月笑了,泪水却也忍不住滚落,他的声音粗嘎低哑,却是她着一辈子听过最美的声音。
「怎么又哭了……妳说要笑的……」他伸手想拭去她的泪,可手却抬不起来。
秦醉月握住他的手,泪湿的小脸轻蹭着他的掌心,「太好了……你醒了……终于醒了……」
她还以为,他会就这么走了。
幸好苏夜潼刚好和夫婿到悍龙国来探望她,她一看到苏夜潼,立即哭喊着求她救他。
耗了好一番工夫,他才有了呼吸,才又活了回来,而伤口的血也止住。
只是他失血过多,昏迷了好几天,而她也一直待在他身边,不敢离开。
「我喜欢妳担心我。」他低语,她温柔又喜悦的表情融化了他的心,让他的心也跟着暖暖的。
「笨蛋!」她轻斥,没好气地瞪着他「你要敢死,敢丢下我一人,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
听到她的话,那双蓝眸定定地看着她。「妳不逃了吗?愿意属于我了吗?」
咬着唇,她摇着头,「不逃了,再也不逃了!你在哪,我就跟你在哪,你驯服我了……」
她说着,心却担忧着,就怕他得到了她,对她就不屑一顾了。
仿佛看出她的担忧,赫连炽低低笑了。「妳知道为了娶你为妃,妳皇帝爹爹开了多少条件吗?」
「嗯?」她怔怔地看着他。「条件?」
「是呀,我说我要妳,妳爹死也不肯,不管我怎么说,他就是不说出妳的下落,我和他僵持了好久,后来,他提出一纸合约,」他闭上眼,轻声说着。「合约上写着,要娶你为妃,我得每年免费献上三千匹骏马,而且,若除妳之外敢纳其它妃嫔,悍龙国从此臣服于天朝,成为附属国。」
「什、什么?」秦醉月瞪大眼,惊愕地看着他。「你你签了?」
着明明是不平等条约呀!
「当然!不然我怎么娶到妳?」他睁开眼看着她,蓝眸是弄得醉人的神情。
「你……」秦醉月傻傻地看着他,忍不住笑了。「笨蛋,你这个笨蛋!」
这些话,他为何一开始不说?偏要用那么狂妄的姿态出现在她面前,真是笨蛋!
她骂着,可泪水却不停地掉,怎么也止不住。
「别哭呵……」大手温柔又慌张地擦着她脸上的泪。「凤儿,妳说要对我笑的呀!」
他不爱她哭,只爱她笑啊!
「笨蛋!」她破涕为笑,绝美的笑容让他看杀了眼,心整个醉了。
这是她第一次对他绽出笑靥,忍不住地,他也傻傻地笑了。
看见他的傻笑,秦醉月笑得更灿烂了。
「傻瓜!」她低头吻住他的唇。「你驯服我了!我的心是你的了!永远都属于不。」
醉人的情话让他柔了蓝眸,薄唇热情地吮住粉嫩唇瓣。
「凤儿,我的心早就是妳的了。」
谁驯服谁,已无所谓了!重要的是,他们的心相偎着,不再骄傲,只剩下浓浓的爱……
《全书完》
后记
元 媛
不知不觉的,「冤家斗冤家」系列也已经写到第七本了,预计再三本,这系列就可以完结了。
真的觉得这系列好漫长啊……尤其是书名,也是很长,长得让我头痛,也长得让我想哭。
之前随口说出的取书名活动,其实本来没想过会有人参加,没想到参加的人比我所想的还多,真是让我讶异又感动。
欸,我感觉到你们对我的爱了……(羞)
而且,每个读者大大寄过来的书名都超有创意的,让我看到喷笑又赞叹,真的不知该说什么,只能佩服大家的创意啊!
而这本书名呢,就是可爱的橘软糖帮忙取的,她取的书名很棒,我一看到就决定采用其中两个,分别当作这一本和下一本的书名。
呵呵!感谢可爱的橘软糖帮我解决了想书名的痛苦,也谢谢其它寄给我书名的读者大大们,你们的每一封信,都是我写书的力量来源哦!
也希望各位读者大大们能永远支持元媛哦!
八、野兽眷恋的百合香
【简介】
呜……她怎么这么倒楣?
她只不过是不小心撞见他光溜溜的模样
竟然让他在这五年来一直追逐著她!
拜托,当时她的视线一直定在他邪美的俊脸上
完全没有看向不该看的地方!
经过这些年的追逐,最终她还是被他给“堵到”
被这个杀人不眨眼的男人带回江湖中闻名的杀手楼
可这男人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一天到晚净黏著她、眼中仿佛只有她
让她的心酥酥麻麻,根本没想过应该要逃走……
直到他的情蛊发作,却硬是忍著体内的欲火避开她
她明明知道只要让他像以前一样忍过一晚就好
但她却满是心疼,无法让他一个人独自受苦…
【系 列】冤家斗冤家 8
【男 主 角】冷无赦
【女 主 角】水娃儿
【出版日期】2008-01-11
楔子
夜,极深。
一抹娇小的身影立在树头,夜色下,粉色的身影极为显眼,可身影却站得极稳,树摇、身影便随之移动,仿佛与树枝已成一体。
她的眼睛很亮,跳跃着慧黯的眸光,目光定定地注视着前方的黑色楼宇。
黑楼飘散着阴沉的气息,尤其在夜色中更显阴森,让人不敢靠近。
闻名江湖的杀手阁!血楼,见钱取命,是江湖里的神秘组织,这种邪恶的地方,也确实不会有人想靠近。
不过,她例外!今天,她的目标就在里面。
粉色唇瓣轻扬,未戴面罩的她,足尖轻点树头,身影快如风般,让人来不及眨眼就已消失。
守卫森严的楼宇,护卫来回巡逻,粉色身影轻掠,飘过守卫身后。
“咦?”守卫觉得不对,转头一看,却空无一人。
错觉吗?守卫搔搔头,当是自己想太多,又继续往前巡逻。
她飞掠得很快,显眼的粉色衣裳仿佛与黑夜相溶,让人察觉不到她的身影。
她就这样轻松得仿佛在逛自家院子,迅速利落地来到最后方的屋宇,足尖轻巧地落在屋瓦上,不落一丝声响。
到了!应该是这里吧?
最近,听说血楼藏了一个宝,派人严密地守卫着,除了楼主外,不让任何人靠近。
这可让她好奇了,既然有宝,她不偷,不就有负偷神一族的名号了吗?所以,趁着师兄没注意,她偷偷溜出谷,来到血楼。
她对自己的轻功有自信,这世上除了师兄外,能追上她的人不多,瞧她如入无人之境地来到目的地就说明她的能力了。
粉瓣得意地勾起,她轻轻搬开一小片屋瓦,侧耳倾听!
很静,没有声音。
眉尖轻轻挑起,她起身跃下屋瓦,手贴着门,指尖轻轻一推,木门已微开。
没有锁?
眉头微微蹙起,她大胆地推开门,踏入房内。
一室的黑,可不影响她,黑暗中,以轻易看到房里的一景一物。
房内很宽,可却没有任何东西,她觉得奇怪,继续往内室走去。
可内室里只有一张床,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这可怪了!她抿着唇环视房内,墙上一幅画引起她的注意。
那是一幅很平常的山水画,没什么稀奇的,可是整间房里没有任何摆饰,只有那幅画……
她走向画,伸出手,却不是摸向那幅画,反而摸向画下方的墙壁,直到摸到一个很小、很不明显的弧度。
唇,缓缓勾起,她轻轻一压,画后的墙壁立即开启。
哈哈!找到正主儿了。
她立即走进暗室,一开始是黑暗的走道,然后,慢慢的,走道越来越宽,而前方则有一丝光明。
她好奇地走向光明处,突然的明亮让她微微眯起眼。
接着,她听到铁链的声音。
那是什么?!一个很大的铁笼子,里面有一个……人?
那人抬起头看向她,适应了光线,她也跟着将那人看个仔细——她轻轻倒抽了口气,那是一张很美的脸,可却美得很邪。
一头及地的白发,就连眉毛也是白的,肤色极白,唯一有颜色的是淡褐色的眼眸和红艳的唇。
那张脸美得让人分不清性别,若不是他全身赤裸,让她看到不是女人该有的东西,她真会以为他是女的。
他的手和脚皆被铁链铐住,关在一个大笼子里,仅以那双眼冷沉地看着她,乍看之下,仿佛一只美丽的野兽。
“老天,你……是妖怪吗?”
长得这么祸水,还一头白发,连眉毛都是白色的,这不是平常人会有的吧?
像是听懂了她的话,男孩冷冷地敛下眸,坐起的身子又静静躺下,闭上眼,不理她。
呃……她这算是被忽视吗?
她看着男孩,又看了半室一眼,空当荡荡的,除了铁宠和男孩外,根本没有任何东西,更不用说是宝物了。
奇怪,难道宝物不在这里吗?不可能啊!她查来的消息不可能有误的啊!
疑惑的杏眸移到铁宠里内眼睡党的男孩身上。
没一下子,她立即瞪大眼。
不会吧?那宝物就是你哦?!一个人,还长得这么奇怪,这是什么宝物?
她一边嘀咕,一边走向铁笼。“喂!别睡了,你听得懂我在说什么吗?”男孩慢慢睁天眼,淡褐色眸子不带任何情绪,静静地看着他。
男孩依然不语,只是看着她。
“喂!你听得懂我在说什……”话语突然中断,她注意到铐住男孩铁链上沾着暗色的血渍。
仔细一看,男孩的手腕和脚踝全是干掉的血迹,看得出来是挣扎之下被铁链磨出来的伤口。
她皱着眉,低头看向锁住铁门的铁锁,小手从腰际拿出一条铁丝,轻巧地插进铁锁内,转个几下,“啪!”地一声,铁锁立即开启。
她打开铁门,走到男孩身边,男孩看着她,一动也不动,一双褐眸看着她蹲下身,轻巧地解开他手脚的炼锁。
“哇!血肉模糊,真恶心!”她皱着脸瞪着他手脚上的伤口,在他要缩起身子时低喝一声:“别动!”
她瞪着他,有点心疼地用力扯下裙摆。 “啧——这新衣服我才第一次穿耶!”
她虽然嘀咕,可撕扯的动作却极快,小手拿着撕下的衣布将他手脚上的伤口包好。
男孩静静地看着她,褐眸掠过一丝光芒。
“好了。”她满意地看着包扎好的伤口。
“我身上没带伤药,只能先这样将就了,起来。”
她起身,看着他说:“走吧!我带你离开,管你是妖怪还是宝物,至少长得像人,把人关在笼子里,真不人道!”
她一边念,一边走出铁笼,却发觉身后没有任何动静。
她转头瞪着他,“喂,你要不要走?你不走的话,我要走了。”难得她大发好心要教人,机会只有一次,不要拉倒!
男孩不语,只是看着她,那双淡褐眼眸仿佛此刻才认真地将她看进眼里。
一张粉雕玉琢的小脸,额头蓄着月牙状的刘海,五官小而细致,只有那双眼大而明亮。
一袭粉色水裳,颈间垂戴着翠绿色雕花珠玉坠,腰间系着以蚕丝制成的长鞭,虽然裙摆已破斓,可她看来仍然像个无瑕的搪瓷娃娃。
“为什么?”他开口,声音极淡。
“啊?”听到他的声音,她愣了一下,“原来你会说话呀……什么为什么?”没头没脑的谁知他在说什么?
不管啦!
“喂!你是要不要走啦?”她不耐烦地将双手技在腰侧,杏眸没好气地瞪着他。
“不,我不走。”男孩轻轻敛眸。
“啊?”他的话让她再度一愣,眉尖皱了皱。
“随你!你不走,我要闪人了。”
她在这待太久了,而且,一直都没人发现,这对防卫严密的血楼来说实在有点不寻常,让她不安了起来。
她不想再理男孩,转身就要离开。
“不,你也不能走。”男孩说道。
什么?!
“喂!”她转身,却倏地一惊。心脏差点跳出来。
她瞪着离她只差一时的男孩,说不出话来。
他什么时候竟离她这么近?而她竟然都没察觉到,实在诡异……
男孩抬眸,红艳的唇勾起。“你,要留下来。”
那深沉的眼神,让她心惊,来不及回话,她立即听到脚步声。
转头一看,数名黑衣人已包围住斗室。
“少楼主。”一名黑衣人拿着衣服披上男孩赤裸的身体。
少楼主?
她看着男孩,随即明了了。“这是陷阱?”
“没人抓得到的偷神一族……”男孩轻语,褐眸看着她,那隐隐闪跃的光芒让她害怕。
“你,是我的了!”
“鬼才是你的!”她冷哼一声,迅速抽出腰间的银色蚕鞭,迅雷不及掩耳地扫向门口的敌人,觎着空隙,立即一闪。
可她快,黑衣人的动作也快,立即围住她,让她动弹不得。
该死!
“不要抵抗,我不会伤害你。”男孩走向她,朝她伸出手。“来!”
她瞪着男孩,正在思索该怎么办时,耳际听到熟悉的足音。
“娃儿!”
低沉的男音飘落, “砰——地一声。烟雾四起。
“师兄!”她大喜,迅速抓住男人的手。
“不准走!”男孩伸手抓住她颈间的玉坠,听到她闷哼一声,而后,玉坠一松——
不一会儿,烟雾立即消散,而那美丽的搪瓷娃娃也不见了,只剩下他手上的雕花珠玉坠,他低眸看着手上的玉坠。口不用追了。偷神一族素来以轻功闻名,这一瞬间,对方早已逃离血楼范围了。
他握着玉坠,上头留有她的体温。
娃儿……他记得那男人是这么叫她的。我会找到你的!
他紧握着玉坠低语,向来冷漠的褐眸掠过一丝光芒。他会找到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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