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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里瞄了一眼茶几上新增加的几个空酒瓶:“你们怎么还在喝?再喝下去我家里储存的那些从超市里买来的廉价货就快被你们喝光了。剩下的酒都很贵,你们身上现金够么?虽然我不接受刷卡,但是支付宝转账我可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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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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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海说他后天就走了,他要离开上海。”唐宛如的眼睛哭得像个桃子,“你们说,南湘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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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望着沉默不语的卫海,他的样子看上去真可怜。他像一条受挫的黑背狼狗,低着头夹着尾。看来他并没有告诉别人他和南湘分手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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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里刚刚平息下去的对南湘的负面情绪,又仿佛潮汐一样翻涌上海岸。无数白骨、残骸、污秽,都全部重新搁浅在沙滩上,赤裸裸地曝晒在月光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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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湘?她和卫海已经分手了,没什么该不该怎么办的。”顾里冷静地将一瓶新的红酒打开,屋子里弥漫着一股醉人的果香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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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卫海唐宛如同时惊讶地抬起头,虽然我们的震惊原因都不一样,但是我们出口的话语却出奇地一致:“你怎么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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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出餐厅的时候,我去一楼前台换发票,所以晚了一点,结果出门的时候,看见南湘上了顾准的车子,他们俩现在应该在一起了吧。”顾里倒了一满杯,自己喝了一大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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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车也不代表就是在一起了啊,我还坐过Neil的车呢!”唐宛如不死心地反驳着,旁边的Neil听得毛骨悚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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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在Neil的车上有和他抱着后脑勺热吻三十秒吗?”顾里翻了个白眼,嘴角不屑地翘起,露出她锋利的虎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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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都沉默了。在无声的寂静里,唐宛如忍不住还是露出了一声轻微的抽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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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我会常常回来看你们的。”卫海抬起头,一边笑着,一边拿过酒瓶,给自己又倒了一杯,他早就已经喝醉了,我想他只是想把自己灌得更彻底而已,“而且现在网络这么发达,手机、短信、E-mail,还有一大堆我弄不懂的米聊、微信、facetime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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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杯吧。”崇光从对面沙发上走过来,举起摇晃的酒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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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我们所有人都喝醉了。顾里嘻嘻哈哈地冲去卧室,把她的老唱机搬到客厅来,她又倒腾出那张老古董一样的巨大黑胶唱片来,于是吱吱的杂音里,凤飞飞那熟悉的声音又紧紧地拥抱住了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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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青春吹动了你的长发,让它牵引你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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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觉这尘世的历史已记取了你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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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红心中蓝蓝的天,是个生命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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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时代的旋律真好听啊,她们的声音多纯粹啊。曾经远去的那个时代,没有每天爆炸不休的电子云,没有穿梭天空嘈杂不安的电波,我们守在孤灯一盏的写字台边上,那么多个夜晚,我们书写的日记,书写的信笺,它们沉睡在时间的河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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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时代没有纷乱不休的夜场、酒吧、KTV,我们在孤独的夜晚总是捧着泛着墨香的小说,在眼泪和欢笑里,将自己的人生投影在陌生的故事里。窗外的静谧让我们敏感而年轻的心,可以捕捉任何轻微的声响,绵密的雨声和你对我的呼唤,都在夜晚里清晰可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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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现在,我们却在一个个晚上,在车水马龙的街头或者音乐震天的酒吧里,对着手机歇斯底里地大喊大叫却依然听不见对方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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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我看一眼吧莫让红颜守空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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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春无悔不死永远的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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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的我们,想念对方的时候,会在冬天里戴着手套、骑着车,跑去看他。站在他家的楼下,又哭又笑,拥抱他,怎么也不够。像要把他抱进自己的胸膛,否则自己的心就没有着落一样。我们守在学校门口的收发室里,每天趴在窗台上,望眼欲穿地看着里面的提醒收信的小黑板上是否写了自己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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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现在、以后,还有更加漫长的未来,也许我们就只能在QQ或者MSN的对话框上,冷冰冰地敲出“你在吗”三个字,这三个字像掉进无底深渊的石块一样,没有发回任何的回响。冰冷的显示器屏幕上,只有我们自己同样冰冷木然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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