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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趴在自己的电脑前面,额头搁在键盘上。眼泪一行一行地流进键盘的缝隙里。整个人像是被人抽走了所有的力气,感觉像一个废气的轮胎一样被丢在路边。我并没有被责备,也没有被羞辱,我们完成了工作,度过了难关,我应该庆幸的,我应该开心的。我甚至应该跑到楼下罗森便利店里买一支红酒去菲林公司找Kitty的她干杯。但是我却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源源不绝的泪水混合着无法排遣的沮丧心情,不断地从我身体里流出来。我觉得自己像是一座超过水位线的巨大水库。整个身体里都是满满的泪水。
我抬起头,翻开崇光的笔记本。在泪光里看见他用漂亮的笔记写的一段话。我一边读,一边流着眼泪。
我擦干脸上的泪水。抬起头发现不知道宫洺什么时候已经站在我边上了。
他手上提着一个白色的纸袋,里面是一双价格不菲的高跟鞋。他朝我点了点头,低沉着声音说:“送你。”
我坐着,忘记了站起来,也忘记了接过礼物。我望着他的那张冷漠而英俊得有些邪气的脸,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他的表情好像比平时温暖一些,但是也可能是我在黄色的灯光下的错觉。
他把纸袋轻轻地放到我的桌子上,说:“等下把我的桌子收拾一下,下班吧。”
然后他转身走了。不知道是不是我的幻觉,我感觉自己听见了他一声小小的叹息。
我看着他的背影小时在走廊里,然后起身去他的办公桌。
在收拾的时候,我范县了他自己做好的一个填补那个专栏空缺的版本,他自己写的文章,自己选择的图,在我和Kitty都失败的情况下,他会是最后的底线。
我回过头去,已经看不见他了。
宫洺从电梯了里走出来,他站在楼下,回过头望向自己的办公室。灯光把林萧的身影投射到窗帘上。他轻轻地皱器眉毛,露出微微悲伤的表情。像是油画里冷漠的人物突然活了过来,脸上的情绪像晃动着的温暖河水。
谁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他站了一会儿,只到司机把车子开过来的声音打断了他。他像是又重新恢复了冰雪贵族般的漠然表情,跨上车,小时在灯火辉煌的上海夜色里。
在回学校的路上,我一直反复地想起崇光的那段话。他说—
“我们活在浩瀚的宇宙里,漫天漂浮的宇宙尘埃和星河的光尘,我们是比在些还要渺小的存在。你并不知道生活在什么时候就突然改变方向,陷入墨水一般浓稠的黑暗里去。你被失望拖进深远,你被疾病拉进坟墓,你被挫折践踏得体无完肤,你被嘲笑,被讽刺,被讨厌,被怨恨,被放弃。但是我们却总是在内心里保留着希望,保留着不甘心放弃的跳动的心。我们依然在大大的绝望里小小地努力着。这种不想放弃的心情,它们变成无边黑暗里的小小星辰。我们都是小小的星辰。”
当我打开寝室的门的时候,里面漆黑一片。她们都还没有回来。
我把包放在沙发上,抬手拧亮了灯。当光线把房间照亮的时候,我才看见了坐在沙发上的顾里和唐宛如。
顾里蜷着腿,在发呆。唐宛如抱着沙发垫子,眼睛红红的,肿了起来。
我轻轻地靠到顾里身边,躺下来,头放到她的膝盖上。她摸着我的头发,也没有说话。
我望着天花板,眼睛里有有想流泪的感觉。我知道顾里和唐宛如一定都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我已经没有力气去问了。我偶像要睡一觉,睡一觉。一切都过去了。我们还是那些活在灿烂阳光里的年轻人,在这个盛世的时代里,被宠幸的一群人。
闭上眼睛一会儿,就听见了南湘开门的声音。
她看了看我们三个,也没有说话。静静地坐到唐宛如身边,她看了看顾里,又看了看我,低声问:“发生什么事了?”
顾里回答她:“没事。别担心。”刚说完,顾里突然从沙发上坐起来,我被她差点掀到地上去。
他看着南湘的脸,问:“你的脸怎么了?”
我抬起头,看着南湘,她摸着自己右边红红的脸说:“没什么,刚刚被席城打了一耳光。”
她抬起头,像是在恳求一样,对顾里说:“你先别骂我了。冰箱有冰么?脸烧得疼。”
顾里站起来,望着南湘,两分钟没有说话。我们都不敢说话。唐宛如和我低头看者地面,我们都害怕顾里爆发起来。过了会,顾里说:“有。”然后她起身走到冰箱前面,拿了个塑料袋装了几块冰,用毛巾裹着,拿过来,坐在南湘变上,贴上她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