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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之前她们两个用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演说家口才,彼此说服了整整一周,依然没有达成任何结果.
顾里泪眼婆娑地握着她妈的手,说,"妈,我生命里的任何东西都可以和你分享,除了我的衣柜."
说完之后,她瞄了瞄旁边正用"Hey,I am here. "的眼光恶狠狠地盯着自己的顾源,说:"你瞪我干什么!"
最后,在她实在不能忍受林衣兰把各种晚礼服挂在客厅里之后,她悲痛欲绝地打开了自己的衣柜.
当然,她并没有忘记和别人分享她的痛苦,于是她在打开衣柜的时候,朝里面大声地喊:"Come on Neil,it's time to come out of the closet!"
(暗示Neil出柜.)
我和Neil`唐宛如`顾里,也会在我们都休息的周末下午,像大学时代一样围坐在一起,一边分享身边人丢脸的事情,一边交换彼此最新发明的尖酸刻薄的话,同时品尝顾里从厨房倒腾出的高级咖啡. 我们聊着聊着,就会想起南湘,虽然她再也没有和我们联系过,但是,我们都很想念她.
唐宛如经常泪眼婆娑地说:"我真怀念以前我们四个女孩子的生活."
顾里总是非常温柔地抱着她的肩膀,一边用眼角的余光瞟着Neil,一边安慰她说,"别难过,我们现在依然是四个'女孩子'的生活啊."
唐宛如依然没有听懂,满脸都是问号.她疑惑的脸显得特别纯真可爱,像我梦里样的宠物,如如,如果你们还记得的话----对,就是那只鹌鹑,如如.
当然,顾源三天两头地往我们这里跑,后来,他理所当然地在这里放了他的一套睡衣,几条新内裤,他的飞利浦音速振动牙刷,他的LV毛巾,他的Dolce&Gabbana沐浴露.
Neil作为这里租客中唯一的男性----至少护照上是这样写的----他与顾源分享得更多了,多到令人发指的地步.
我和唐宛如都经常听见顾里用不耐烦的声音对他们两个叫嚣(有时候是他们正在一起用同一副耳机听歌,有时候是顾源问Neil"你洗衣服的时候可以把我的这条短裤一起洗了吗",有时候是他们两个聚在一起看Madonna的演唱会尖叫,有时候是他们健身回来彼此裸着上身,冲着对方的肌肉捏来捏去),说:"You shoud give up! You two can't married in China!"
而有些人,却永远地离开了我们的生活,比如简溪,我再也没有见过他.
没有他的短信,没有他的电话.
他消失在冬天慢慢降临的上海.顾源也没有提起他.我身边再也没有人提起他.
那是一种很怪异的感觉,一个和我们一起生活了那么多年的人,突然有一天消失在了我们的生命里.好象大家并没有什么感觉一样,继续地朝前生活着,伤心`悲痛`喜悦`激动...... 我们的生活好象并没有什么不一样.
但我知道,在看上去一模一样的生活里,有些东西再也回不去了.
在他刚刚离开我的那段时间里,我总是会梦见他,梦里经常哭得很伤心.梦里的他也在哭,要么就是他在路上走,我叫他,他永远听不见.他的面容在梦境里不再那么青春勃发,而是显得格外憔悴,很像他有一年高烧不退,连续好多天不刮胡子的样子.
但是后来,我渐渐地越来越烧梦见他了. 他就这样, 离开了我的世界.
而同样离开我们生活的,还有南湘.她和简溪消失得一样彻底.
在天气越来越冷的冬天里,我开始花大量时间和崇光在一起.
我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在回答顾里这个问题的时候,我对她说:"可能是因为我突然间没有了男朋友,而凑巧的是,他也没有." 顾里低头认真而严肃地思考着,一边点头,一边说:"有道理.... 那他有女朋友么?" 我想冲她吐口水的时候被他捏住了下巴.
崇光申请了大量的院外治疗时间.说是治疗,但其实只是我陪着他,过一些之前他很少过的生活----普通人的生活. 我和戴着帽子墨镜`用围巾裹着下巴的他一起,出入各种场合,比如看电影` 逛街` 在各种小吃街上吃东西. 但和普通人不一样的是,他还是会去恒隆买包报(在这一点上,他和他那个见鬼的哥哥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