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4pqeeye情感网
王先生醒过来,先看看盆,然后啃猪头。
p4pqeeye情感网
阮书记瞥一眼捧着猪心无语的女赤脚医生,脸上泛起红晕。
p4pqeeye情感网
“你们两个,也来吃!”阮书记招呼着孪生兄弟。
p4pqeeye情感网
他们胆怯地透视着阮书记的大脑和胸腔。那满满一壳子白豆浆一样的脑子蠕动着,蠕动着……一幅幅模模糊糊的图像在深蓝色的睢幕上飘荡着。忽悠忽悠,忽忽悠悠,要有所依附,又无所依附。炎热的夏夜……点燃的艾蒿……点燃的捆成把子的艾蒿摆在炕前地下,冒起缕缕青烟,香气扑鼻,蚊子避在阴暗的角落……飘舞的窗前树影。一个皮肤雪白、面孔黝黑的年轻女人一丝不挂在炕上翻滚着……两只沉甸甸的奶子——ma!ma!他们叫唤着——每只奶子都如同棍棒一样敲打着他们的脑袋,使他们耳中轰鸣,心跳加速,热血往脸上冲……一个肥大的影子罩在那女人的身上……他们看到,一种缅怀逝去好光景的甜蜜又凄凉的情绪从容不迫地爬进了他的脑海……
p4pqeeye情感网
阮书记轻轻地叹息着,用怜悯的目光扫着他们的脸,说:“来呀,大毛、二毛,过来吃……”
p4pqeeye情感网
他亲自动手,选了两块最好的瘦肉,用手托着,招呼着他们。
p4pqeeye情感网
他们你看我我看你,都听到对方的饥肠在肚皮里辘辘地响。那个裸体女人的形象执拗地在他们眼前晃动,有时就在阮书记的脸上晃动。她一只手托着一只奶子对着他们微笑着,奶子上净是青紫的瘢痕,肚皮上也是瘢痕。ma!ma!之声轻轻地冲击着他们的嘴唇。
p4pqeeye情感网
他们明白了,这个女人就是他们在家里无时无刻不看到的女人。他们想起了爹的话:她就是你们死去的娘!
p4pqeeye情感网
他们好像在看着阮书记的脸,但实际上在看着他们的凄凉地微笑着的娘。
p4pqeeye情感网
“这两个小子,被折磨成痴子啦!”阮书记同情地说。他把两块精美的瘦肉扔在盆里。
p4pqeeye情感网
沫洛会的手和王先生的手飞快地向那两块瘦肉扑去。
p4pqeeye情感网
“混蛋!”阮书记怒骂着,“吃着盆外的盯着盆里的!”
p4pqeeye情感网
阮书记抄起劈柴对那两只手砍去,他们缩手飞快,劈柴砍在盆沿上,发出喀叭一声脆响。盆边上砍出了一个豁子。盆里上冲的蒸汽已经很微弱了,盆沿上凝结了一层白色的猪油。灶里的火已成黯红的余烬,满锅明油,微微地波动。夜已很深了,没有风,河里的冰在破裂,田野里深埋在雪褥下的生命鼻音浓重地嘟哝着。
p4pqeeye情感网
房门被撞开,寒气猛烈冲袭,使人精神爽朗,头脑清晰。爹直挺挺地戳在门当中,脸色青紫,满面都似愤怒,嘴上却绽着一朵梅花般的冷笑。
p4pqeeye情感网
他们在爹的冷笑声中颤抖着,身体使劲挤靠,恨不得融为一体,恨不得缩进尚有余热的锅灶里去。
p4pqeeye情感网
还是阮书记说:“你要进来就进来,要出去就出去!屋里就这么点热乎气,全给你放跑啦!”
p4pqeeye情感网
爹斜楞着眼看阮书记。
p4pqeeye情感网
阮书记说:“伙计,你认为我不敢动你的毛梢吗?”
p4pqeeye情感网
沫洛会骂道:快你妈的进来!你装什么疯癫!狗日的!“
p4pqeeye情感网
你们看到爹缩起脖子,脸皮上浮起了一片倒霉相。沫洛会搡了爹一膀子,然后,一脚把门踢上。
p4pqeeye情感网
爹的眼绿光灼灼,迅速地打量了屋里的情景。他径直走到盆前,抓起那两块精肉,死命往嘴里捅着。
p4pqeeye情感网
“这是阮书记给你儿子挑的,我们都捞不到吃!”沫洛会愤愤不平地说。
p4pqeeye情感网
“呸!”爹把一根肉里的筋络吐到沫洛会衣襟上,爹的一句话消融在满口的烂肉里,他们分辨清楚,爹骂的是:“少来狗仗人势!”
p4pqeeye情感网
阮书记摇摇头,侧脸对女赤脚医生说:“这样的爹也算个爹?”爹却说:“我不算他们的爹谁算他们的爹?你说,谁算他们的爹?
p4pqeeye情感网
是你吗?“
p4pqeeye情感网
他们的爹怒气冲冲地嚷着,嘴里的碎肉渣子喷到了阮书记肥厚的脸上。
p4pqeeye情感网
王先生吓得够呛,语不成句地说:“老四,老四……你发什么癫狂……”
p4pqeeye情感网
阮书记宽厚地笑着,说:“你快吃吧,没人抢你的儿子。大毛二毛是你的儿子,没人抢你的,只不过,碰到你这样的爹,他们也算倒了霉。”
p4pqeeye情感网
“你心疼啦?”爹鬼鬼祟祟地笑着。
p4pqeeye情感网
“我心疼个屁!”阮书记说,“我不跟你哕嗦!你也该让他们吃肉!”
ydz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