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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娜同学自认为和伊人比较熟，走过来问道：“你现在这个样子，还能坚持上学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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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人抬头反问：“你觉得我不能来学校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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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娜身後的女生笑起来，插嘴道：“别问了，人家每天都很高兴呢！只是你看不顺眼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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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人咬著嘴唇望她们，幽然道：“你们看我这样，很高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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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说什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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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过得惨兮兮的，像只怪物，你们就能得到满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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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娜拉著同伴说：“走啦走啦，她现在不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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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子一哄而散，再也不理伊人。这样更好，她还落得清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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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完下课铃男生才回来，一个个身上散发著汗臭，弄得教室里都有味道。伊人早过了孕吐的阶段，嗅到那气味，不停地干呕。仁念慈发觉她不对劲儿，向老师请假，要带她去看病。老师很怕伊人在学校里出问题，二话没说就准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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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到学校外面，伊人说：“我不用去医院，回家休息一下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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仁念慈问她：“学校对你来说有这麽可怕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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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苦笑道：“我现在什麽都怕，就想躲到角落里永远都不要出来。”她这是得了产前忧郁症，沮丧、焦虑、食欲不振、精神紧张，什麽毛病都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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仁念慈怕她出问题，一定要带她看病去。打车去了最近的一家综合医院，妇科和精神科都咨询了一遍，确定无大碍，仁念慈才放下心。伊人开始还以为他是真的关心她，可是想想又不对，小声地问：“我肚子里的孩子对你来说很重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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仁念慈白她一眼，说：“你出事了我很著急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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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现在没事啊。”女孩心里有一丝丝甜蜜。不管是真是假，他的关切让她感觉窝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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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出了医院大门，到街上正欲打车，突然开来一辆黑色进口汽车，就停在他们面前。仁念慈握紧伊人的手，看著车上下来的中年男人，问道：“请问你有什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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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男人态度恭敬地说：“是老夫人派我过来的，请两位去竹园坐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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仁念慈眼睛闪过精光，很快又暗下去，扯著嘴笑讥诮道：“老婆子是听到什麽消息了吧？”他们刚才照过片子，医生说确定是男孩，可是消息这麽快就传到那边去？估计是在学校留了暗线，知道他们今天过来检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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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回道：“老夫人只是吩咐我请您过去，别的就不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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仁念慈回头问伊人：“你想不想见见仁咏慈最怕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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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人晕晕乎乎被带上车，开了将近两个小时，到达市区外面的一片高档住宅区。好大的一片山林，相隔很远才见到一所房子。伊人累得靠在仁念慈身上，随意瞅一眼车外景色，却无心欣赏，虚弱地问：“什麽时候能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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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了吧。”男孩摸摸她的头发，安慰道：“你累了就睡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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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上没办法睡，伊人又撑了二十来分锺，车子终於停下。车外是一所三层的房子，原本白色的墙体因岁月留痕，转为灰黄的颜色。建筑风格中西合并，古典精致，看得出是用上等的材料建制，虽然显得老旧，却气势十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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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人轻声地问：“这里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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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仁家老太君的住处。”仁念慈扯著单边嘴角，努力想表现得轻松一些。不过伊人还是能感觉到他很紧张，真难得，还有人能让这家夥紧张，估计是个很可怕的人，所以她也紧张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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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少年人手牵著手，走进透著寒气的大宅。左转右转，被带到深处的一间书房。先在这边坐一坐，等老夫人有空了，才来见他们。伊人不自觉地往仁念慈身上靠，担忧地问：“为什麽你奶奶要见你，还要我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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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见的人是你。”仁念慈淡淡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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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是为了体现出主人的尊贵，这一等就过了一个多小时，墙上的锺敲了十六下，已经是下午四点了。伊人还没有吃中午饭，肚子饿得直叫。仁念慈宽慰她说：“等见完老太婆，总会给咱们吃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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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续等了半个小时，门外终於有动静。佣人簇拥著老夫人走进书房，坐到主沙发上。两个小孩站起身，等老夫人同意了才可以坐下。伊人不敢抬头看，手绞著身侧的裙子；仁念慈比她胆大些，直视祖母的脸，微笑地问道：“奶奶，您身体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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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人回：“很好。”声音平平的，很好听，但却不能让人产生亲近感。她的视线移到伊人身上，问：“这就是你同居的女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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