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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马屁拍的好听,卢太公瞥眼赵宴平,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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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太公的孙媳妇梅氏却不乐意了,瞪着阿娇道:“什么师祖爷爷,是师祖老太爷,你别想给昉哥儿抬辈分,他长大得跟俊哥儿他们称兄道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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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们说话,小赵昉穿着一条红兜兜坐在炕上,谁说他就看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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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锦周岁时会跑会跳说话也很利索了,赵昉就不如姐姐,走路还摇摇晃晃的,说话也是一个字一个字地叫,小脸蛋倒是像极了赵宴平,长大定是个俊俏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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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始吧。”赵宴平开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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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娇就哄儿子去抓样喜欢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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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昉选择了爬行,从这头爬到那头,再爬回来,最后停在《卢太公断案集》前,试图用一双藕节似的小胳膊将师祖老太爷的书抱起来,抱不动,赵昉小手拍拍那书的封面,低着头煞有介事地翻了起来,明明是倒着翻的,他仿佛能看懂一样,看完左边的再看右边,然后继续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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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太公看小赵昉的眼神就不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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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宴平甚是欣慰,若儿子真有这份心,他至少不用担心儿子长大会变成纨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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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赵家正热闹,永平侯府突然派了人过来,说是永平侯夫人突然昏迷,请三夫人快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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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樱与永平侯夫人自然没什么婆媳情分,可早上她出发前带着孩子们去与永平侯夫人辞别的时候人还好好的,除了不高兴看见她并无任何异样,怎么突然就昏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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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樱很吃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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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府下人解释道:“好像是打了个盹儿,起来的时候突然就栽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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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宴平皱眉,这症状,与老太太的中风之症倒是很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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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仅仅是赵老太太,很多上了年纪的人都容易得这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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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快回去瞧瞧吧。”柳氏催女儿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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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樱明白,这就跟宾客们辞别,带着一双子女匆匆打道回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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姻亲家里出了这种事,哪怕平时不太对付,赵家的喜宴氛围也低迷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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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老太公悠悠地叹了口气:“年纪大了就是这样,多活一年都是阎王爷赏的,阎王爷想起你来了,派小鬼来请你,管你名门寒户有钱没钱,该走就得走,谁也别想磨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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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氏小声道:“人家只是昏迷,您说这话,传出去被侯夫人听见,人家不得恨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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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太公瞪眼睛:“我说我自己,关她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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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娇肃容道:“说您自己也不行,您长命百岁,我还指望您教昉哥儿本事,您别想躲懒撇下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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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小媳妇一起瞪他,卢太公哼了哼,不再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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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宴席,宾客们走了,阿娇一家就一心等永平侯府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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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的时候,侯府派人来报丧,永平侯夫人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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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平侯府为亡故的侯夫人设了灵棚,亲朋好友都去吊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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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娇一家也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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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郢三个同父异母的兄弟带着妻子、儿女皆穿孝衣跪在灵前,谢郢的两个兄长嫂子都在哭,谢郢神色沉穆,并无眼泪,倒是沈樱,提前在帕子上抹了辣椒水,熏得眼睛红红的,眼泪不停地往下掉,必须做出样子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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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娇也在帕子上做了手脚,稍稍落泪就可,流的太多,旁人也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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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氏看着永平侯夫人的棺木,难过说不上,却有一种同命相连的低落。她只比永平侯夫人小了三岁,现在永平侯夫人走了,她还能活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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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家人吊唁结束,在侯府下人的引领下去往旁边的待客厅,刚走开没多远,侯府门外突然传来宫人的通报,太子陪太子妃来吊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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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娇、赵宴平、柳氏都不约而同地停下了脚步,旋即跟着周围的宾客一起跪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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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娇、赵宴平都规规矩矩地低着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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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氏没忍住,偷偷抬眸,看向不远处的太子、太子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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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一身黑袍,并未戴孝,太子妃一身白色孝衣,一步一步端端庄庄地走向灵棚,苍白的脸上静静挂着两行清泪,哭得无声无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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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妃在灵棚前磕了三个头,上了香,与永平侯、三个弟弟说了些劝慰的话,这就随太子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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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过世,未出嫁的女儿要服三年重丧,出嫁的女儿只需服一年便可,嫁入皇家的女子同样如此,然而能被太子陪着回来吊唁已属皇家开恩,拜一拜就要走了,不可多加逗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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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太子与太子妃、世子夫妻的背影,柳氏簌簌地落下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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