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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走了两步,那声音又出现了。
“白兰姐姐!你们听!”
这下装听不见也不行了,白兰身形一顿,回道:“姑娘,是那关氏。”
杨安是阮庭舟的心腹,两个白又是杨安带出来的,因此对关氏之事多少是知道的。然白兰方才阻止白叶,是不愿影响阿茶的好心情,倒不是想刻意隐瞒什么。
“关氏?”阿茶一愣,“她还在这府里?”
阮庭舟只说关氏等人都已经处理好,阿茶因心中怨恨她,并没有多问她的下场,所以并不知道阮庭舟还关着她。
白叶点点头:“是的姑娘,仿佛是老爷留着她还有什么别的用处。”
爹爹这么做自有他的道理,阿茶这才松眉,想了想,又道:“那她……这是为什么?”
白兰微微一笑:“老爷说,这是她该受的。”
阿茶一下子便明白了,她什么都没有再问,“嗯”了一声便继续往前走去。
关氏害死了她娘,毁了她爹,也叫姥姥痛苦了这么多年,如今这点折磨算什么呢?各人造业各人担,她从前做了多少孽,现在就该还多少回来。不过她如今的惨状,她也没有任何兴趣去看去听,因为就算将她千刀万剐,她的娘亲也回不来了。
***
吃过早饭,阮庭舟起身准备去衙门,阿茶正好想去隔壁,便随他一起朝外走去。
阮庭舟对于闺女这种粘狼崽子的行为十分不爽,但又舍不得拘着女儿叫她不高兴,便只得暗暗在心中对狼崽子怒哼。
阿茶不知父亲心中所想,见他面色不大好,便有些担忧:“爹爹可是哪里不舒服?”
心里不舒服。阮庭舟默默地想,面上却摇了摇头道:“没有,只是在想事情。”
“这就好,您可要多注意身体,不许太累了。”阿茶这才展颜一笑,而后又道,“对了,我写了封信给月牙姐姐,爹爹能派人帮我送到邵家吗?”
阮庭舟顿时好笑地看了她一眼:“才分开几日就想她了?”
“是呀,我和月牙姐姐很少有那么多日不见面的。”阿茶眨眨眼笑了,“不过今日写信给她主要是为了朝阳哥哥。昨儿在街上我碰见他了,朝阳哥哥也不知怎么了,才几天不见就消瘦得厉害呢!我有点儿担心,所以想与月牙姐姐和义叔说一声。”
邵朝阳为什么消瘦阮庭舟是知道的,但他什么都没有说,只点了点头:“好,一会儿你把信给你杨叔,他会叫人安排的。”
说完不等小姑娘回话,便又道,“昨儿我叫你杨叔寻了几本书,都是些姑娘家爱看的话折子和小故事,他一会儿就会给你送去,你若是觉得无事可做,可以看看书打发时间。或者你想要其他任何东西,都可以与你杨叔说。我吩咐过他,阿茶便是要天上的月亮,也叫他务必给你摘回来的。”
阿茶顿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您也不怕杨叔听了这话吓跑了,到时候谁帮您打理府中杂事呀。”
杨安是自愿为奴,并不同其他人是卖身到阮家,签了卖身契的。
小姑娘对他的态度越发亲近自然了,阮庭舟心中欣慰,清俊的眉眼舒展成画:“我好几个月没发他月钱了,他还没拿到,不会就这么走掉的。”
阿茶笑弯了眼:“您这是未雨绸缪,早就算计好了呢?”
“嗯,别告诉他。”
小姑娘顿时笑得不行。
父女俩一路说笑,很快就走到了大门口。
衙门离阮府有些远,外头已有官轿在等着,小姑娘笑眯眯地冲父亲摆了摆手:“爹爹莫要太辛苦,晚上早些回家,我给您做好吃的。”
赵氏走后,阮庭舟就没有感受过这种被人牵挂的滋味了,他心头柔软成水,伸手揉了揉小丫头的脑袋,笑着应下了:“好。”
只是他刚欲转身上轿,便听得不远处的巷口忽然传来一阵清脆悦耳,十分特别的铃铛声。父女俩下意识抬头一看,却见是一辆四周挂着八角铃铛,金丝顶,粉纱帘,外表十分奢华富丽的马车正慢慢走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