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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钰安看见她眼底的失落,不知为何,心里也有奇怪情绪。但今日的机会等了数天,而去江景园还有许多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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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及此,他对着云郦说:“我们去八宝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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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宝街是江洲有名的玉玩古董之地,街道鳞次栉比,往来行人多富豪,安诚斋是其中颇有名望的一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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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诚斋内,陆霁拿着一个据说是前朝通宣年间的粉彩九桃天球瓶,仔细观摩半晌,而后目光凝在掌柜身上:“真是三百年前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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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的有九成把握。”他看着陆霁笑道,“听说还是前朝宰相如大人用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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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霁抿了抿唇,凝向掌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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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柜会意,伸出三指道:“三千两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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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千两银子对于江州大茶商陆纷之弟陆霁不算笔小银子,可也不算大笔银子,他扭头看了眼小厮:“给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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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刚落地,便有一道低沉嗓音皱眉打断:“这不是前朝的彩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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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霁一怔,见说话是个穿湖蓝色圆领锦袍的男子,气度不凡,但拇指上戴极大的的冰种翡翠扳指,不像是个读书人,倒像是个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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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柜听这话,蹙眉道:“这位公子,你凭什么说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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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霁闻言附和:“是啊,兄台何出此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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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钰安淡淡一笑,上前两步,食指落在粉彩九桃天球瓶上的做旧的图案上,“若是细看,便可知这粉桃的枝叶略带透视画法,可这画法是当朝西边的传教士带来的,前朝怎么会有这样的画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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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霁一听,连忙低头审视,不过他不懂画技,抬眸看向掌柜,却见掌柜脸色突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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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便是个傻子也知道不对,他冷脸看向掌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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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柜擦擦额上细汗道:“是小的失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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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霁不愉转身,却见裴钰安已迈出门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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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霁赶紧追上去:“兄台,且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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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钰安垂下眸,陆霁之兄陆纷依据情报,是江州私茶的领头人。为人多疑谨慎,可他的胞弟却单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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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何事?”裴钰安转头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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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霁拱拳道:“今日多谢兄台仗义告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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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必客气,不过就是一句话的事。”裴钰安道,“但古玩一道水深利大,作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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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旧手法层出不穷,公子还是谨慎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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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引得陆霁好奇:“看来兄台对古玩涉猎颇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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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钰安摇头说:“涉猎颇深谈不上,我是做丝绸生意的,不过对古玩颇感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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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霁双眸一亮:“我家是茶商,不过我对茶不感兴趣,也喜欢掏弄古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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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商。”裴钰安目光定定地凝着陆霁,“实不相瞒,我此次来江州,便是听说江州茶乃大安一绝,也想买些茶叶回北地售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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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霁一听,兴趣高涨,“那兄台可是运气好,我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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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话音未落,便被低婉声音轻轻打断,云郦嘟着嘴望着裴钰安,颇为不乐,“你不是陪我逛街吗?怎么半途人就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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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钰安一顿,赶紧赔笑道:“刚刚是有事耽搁。”他走向云郦,“你不是想买首饰吗?前面有家首饰铺子,我们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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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郦这才勉为其难地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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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钰安忽又想起什么,扭头对陆霁道:“公子,在下临时有事,实在不巧,以后我们有空再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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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虽如此说,但两人并未交换身份住址,便不过一句客套话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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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霁忙从云郦身上收回视线,抱拳道:“敢问兄台家住何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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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他果然问了,裴钰安便报上地址,但却没问陆霁家住何处,姓甚名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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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陆霁初见如情报所言,但到底是江州大茶商陆纷之弟,若是立刻便把酒言欢,十分热络,即使陆霁不怀疑,他那位兄长说不准也会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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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话毕,裴钰安和云郦往前走去,陆霁望着云郦的背影,脑子不由冒出她浅笑而立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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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十步后,估计和陆霁拉住很远距离后,云郦压低声音问裴钰安:“哥哥,我演的是不是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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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钰安点头:“的确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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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郦笑笑,正欲说话,却见一个身穿天蓝色襦裙的姑娘迎面走来,云郦浑身一僵,愣愣地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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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步后,裴钰安见云郦没有跟来,他皱眉看去,便见云郦僵在原地,他低声问:“可是有什么不妥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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