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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怒气冲冲地往外走，刚走到陈氏身边，陈氏僵硬地拽住她的袖子：“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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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青燕扭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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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氏双眼无神地道：“世子说，说要……和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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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离？满是怒火的刘青燕骤然一怔，旋即冷笑：“凭什么他想和离就和离，你把他给我叫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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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氏望着眉眼间提到世子都是燥气的刘青燕，再度想起未成婚前，和世子有说有笑，娇俏动人的姑娘，半晌后，她愣愣地走到门口，去请裴钰安入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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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钰安入内时，一眼就看见立在房中央眉眼间都是恨意的刘青燕，他静了静心，平静道：“青燕，和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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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未曾说完，便被刘青燕厉声打断：“你想和离？我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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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此处，哐当一声传来，却是膝盖重重砸在地板上的声音，裴钰安和刘青燕同时一愣，朝跪地的陈氏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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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娘，你做什么？”刘青燕不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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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氏面容枯槁，绝望道：“姑娘，老奴对不起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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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钰安瞧见这幕，一个许久便存在的猜测浮上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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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青燕眉心微锁，不待她问，陈氏哭泣道：“你小产和世子无关，是……是流鱼下的药。”流鱼是她独女，从小陪刘青燕一起长大，两年前她知道这事后，虽骂了她一顿，可也觉得她的做法是对的，只没想到会陷入如今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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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青燕蒙了下，才反应过来陈氏的意思，她摇摇头怒道：“奶娘，你不必为了一个狼心狗肺的人来诓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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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罢，她恶狠狠地盯着裴钰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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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钰安面色冷平，他一直不明白刘青燕为何固执地认为是他打掉了她的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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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纵使无男女之情，可数年相交情谊，他在她心里，竟然是如此不堪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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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事到如今，裴钰安已不想执着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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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氏见裴钰安神色冷静，毫无波动，心中越发绝望，她当初以为姑娘对世子虽无男女情爱，可数年情分，世子为人在姑娘心中应当有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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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雀临死前分明是胡乱攀咬是世子下药让她流产，她以为哪怕一时误解，将来终会冰释前嫌。谁知姑娘竟死心塌地地认为是世子所为，且这怒意不仅没随时间淡漠，反而随着时间流逝，越发入骨。甚至性格也越发暴躁左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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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真的。”陈氏深吸口气，两指对天起誓道，“如果老奴有半句虚言，便叫我，姑娘，流鱼众叛亲离，死无葬身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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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氏信佛，流鱼是她独女，也是这两年始终不敢告之刘青燕真相的原因。她怕她一说，刘青燕便彻底恨了她，虽流鱼的目的是为姑娘好，望她能和世子恩爱白头，可终究是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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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刘青燕是她亲手养大，对她的感情不少于流鱼，如今敢用三人起誓，可证她所言，并武虚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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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青燕后退一步，愕然道：“不，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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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猛地看向裴钰安，狠声说：“是不是你，你逼奶娘这么做的，你这个卑鄙无耻的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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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至此刻，陈氏痛苦道：“姑娘，你为何一心一意认为是世子所为？你从前不是很相信世子吗？”这也是陈氏的意料之外，按照她对姑娘的了解，她不会毫不动摇地相信世子是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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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当初她迟疑了，不敢说是她女儿所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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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钰安看向青筋直冒的刘青燕，目光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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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究竟是做了何等十恶不赦之事，刘青燕死心塌地地认为他是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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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钰安眸光幽静，似有不解，刘青燕看着他这幅光风霁月之态，怒道：“你难道忘记你做的那些恶心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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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做了什么？”裴钰安平静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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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贪污受贿，私放徐州案的数十大盗，你纵容属下霸占良田，裴钰安，像你这等卑鄙歹毒之徒，怎么值得我相信！”刘青燕双眼冒着愤怒的火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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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氏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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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钰安双手攥紧，克制怒火说：“我何时做过这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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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敢狡辩，我是亲耳听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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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钰安越发觉得荒唐：“你何时听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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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青燕说：“就在我嫁给你的第二个月，流产前三天的未时，亲眼看见你和黑衣人在城南东巷里密谋如何移花接木！放走歹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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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的斩钉截铁，铿锵有力，不似作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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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钰安记忆过人，仔细回想后，他抿眉道：“那日城西长平街命案，我虽经过城南东巷，但并未驻留于此。”因那次作案手法特殊，他一直记忆深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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