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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个字宛若利刃深深刮过筋骨,他张嘴,大口大口呼吸,却又深感窒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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扁余小声说:“世子,云姑娘和三姑娘的关系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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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钰安低头看了眼剑穗,沉默半晌,双腿如灌铅似地转身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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扁余连忙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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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渔望着他背影,心里道句抱歉,但同时,她心底微松,近段时间裴钰安或许很难接受,但除秀秀,国公府里还有许多关心他的人,想必再过段时间就能忘了秀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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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钰安回到国公府,昌泰郡主瞧见他的模样,大吃一惊,上次见裴钰安是二十多天前,她自然也知晓云郦坠崖的消息,裴钰安去山底寻她,最开始她觉得应该,毕竟云郦伺候他快一年,总有情分,说不准还有几分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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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裴钰安大半月没回来,也没寻到人,昌泰郡主心里叹气,就让裴钰安早些回来,裴钰安一直没回来,去大黄山的护卫回禀裴钰安的新消息,昌泰郡主才发现,他儿子似乎比她想象的要在乎云郦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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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钰安一袭黑袍,黑袍前些日子穿在身上刚好,现在空了小半,瘦的面颊脱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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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嘉,朵儿高热依然未退。”昌泰郡主再想到裴意朵,眼睛一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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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钰安抬脚进房门,裴意朵躺床上,白皙脸蛋绯红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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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问:“太医怎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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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出口昌泰郡主又吓一跳,裴钰安的声音本低沉悦耳,此刻就像是破鼓,嘶哑干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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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意朵重病,唯一的儿子整个人没精神气,像老了几十岁,昌泰郡主喉头涩然道:“太医开了药,说要降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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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罢,她看向面色寡冷的裴钰安,试探道:“临嘉,你要不宣个大夫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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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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昌泰郡主听他拒绝,心头泛急,眼泪就落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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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后,裴钰安终于听到唱泰郡主的哽咽声,他死板移动视线看去,昌泰郡主肿着眼睛说:“临嘉,我就你一个儿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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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钰安宛若一潭死水的眼神有了片刻波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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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意朵的高热持续整日,翌日黄昏才醒,当时裴钰安刚好进门瞧她,裴意朵睁开眼,瞧见裴钰安的模样,一下子就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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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朵儿,可是哪儿不舒服?”裴钰安一边问,一边让丫鬟叫太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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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意朵听见裴钰安的声音,嚎啕声顿时更大:“哥哥,谁欺负你了,朵儿帮你打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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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钰安微怔,旋即想起今日在铜镜里瞧见的自己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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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苦涩道:“没人欺负哥哥,哥哥就是休息不好,过两日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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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吗?”裴意朵不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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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钰安郑重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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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意朵轻声道:“那好吧,哥哥不准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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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意朵身体又养一天,太医说接下来只需静养,裴钰安当日就出了府,然后立马问扁余,他嗓音发颤:“可有新消息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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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钰安虽不在大黄山,但依然派人再寻,沿山周围打听,扁余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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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钰安静默半晌,然后抬脚去长顺街,因翠丫每日收拾,院里和房间摆设和一月前差异不大,只除了云郦放在细口花瓶的鲜妍石榴花早就枯萎,翠丫拿了出去,此外,房间没住人,茶壶无水,除此外,房间和她离开前别无二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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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钰安床边坐下,他闭上眼,似乎还能闻到那股清甜的桃子香,他猛地睁眼,疾步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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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几步,忽然有东西从袖口掉落在地,裴钰安弯下腰,铁青色剑穗上头的安字直冲眼底,裴钰安抖着手慢慢屈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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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指碰到剑穗时,似有什么湿润东西从面庞滑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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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时辰后,裴钰安从房间走出,扁余守在门外,裴钰安冷声道:“宋柔安那可安排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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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需些时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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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黄昏时间的日头依然燥热,裴钰安盯着灿烂烈日,扯了扯唇角:“安排下去,我要让她悔不当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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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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扁余离开后,裴钰安在卧室门口站了半晌,然后才迈步离开,他握紧手中剑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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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相信她死了,可在找她途中,他会好好过日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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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钰安再去山底,他安排人继续寻云郦,他也在寻,可不再无休止地持续这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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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寻云郦,也开始做其他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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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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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渔离开京城,离开前,裴钰安送她一程,赵渔见他表情自然,已不是初闻秀秀坠崖时的目龇尽裂,难以接受,她松口气,时间会让他忘记秀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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