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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钰安转身,床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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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儿依旧双眼紧闭,未曾醒来,他抿紧唇,缓缓走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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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候,却留意到她抓着被褥的手收紧力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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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钰安蹙了蹙眉,疾步走到床边:“郦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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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郦没应,她的眼睫轻轻抖动,越发攥紧被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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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钰安目光从她颤抖的眼睫扫过,然后落在她泛白的指节上,最后眼神又落在她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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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时,他来时她气色红润,可等他替她卸了脂粉,擦净小脸,才发现她小脸惨白,眉眼疲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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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沉默须臾,缓缓在床边坐下,替她捏了捏被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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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钰安既不走,云郦便继续睡去,她好几天都没睡觉,现在刚好补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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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钰安盯着她,片刻后,见她呼吸渐稳,拽住被褥的手渐松,他目光久久凝在她的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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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郦再次醒来是被裴钰安叫醒的,她睁开眼,裴钰安伸手拿过药碗:“郦郦,喝了药再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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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郦眨了眨眼,然后反应过来,她轻轻地嗯了声,翠丫扶着她坐起,裴钰安盛了勺药,药勺伸向她嘴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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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郦静静地看着那匙药,乖乖地张开嘴,吞咽入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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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药苦是真苦,云郦脸色不变。等药碗见底,云郦垂下头,这时候,一个白玉碟子落入她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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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吃蜜饯吗?”是裴钰安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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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郦愣愣地看着那碟蜜饯,缓缓伸手,拿起一颗蜜枣塞入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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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要用点粥?你昨晚就没吃东西。”裴钰安轻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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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郦垂着眸,犹豫半晌,小声应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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粥是裴钰安一早就让人熬的白粥,雪白浓稠,云郦捧着碗小口小口地用了一碗,之后重新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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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钰安看她半晌,缓步走了出去,敞亮干净的日光射在他身上,这时候他脑子里闪过好几张脸,最后又都变成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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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裴钰安留在长顺街,甚至没去衙门,得知这个消息后,云郦低下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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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醒来,见云郦似乎好些,裴钰安则去上朝,下午早早过来瞧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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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几日都是如此,两人略过那日的事,心照不宣地不曾提及,云郦知道,是裴钰安还没想清楚,没想清楚以后怎么对她,没想清楚怎么面对对他情根深种的她,便暂时维持现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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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到这,站在窗前,看着湛蓝的天穹,轻轻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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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嗽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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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郦每日都在按时用药,按理说这病应该能缓缓转好,可云郦脸色没有转好,依旧苍白,烧热是退了,可又多了个咳嗽的毛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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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黄昏,云郦在美人榻坐了一会儿,想起身走走,刚站稳,似乎眼前又发昏,摇摇欲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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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丫赶紧伸手扶住她,急道:“姑娘,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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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郦摇了摇头,轻声说:“我没事,咳,咳咳,可能是坐久有些发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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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钰安去了官署,翠屏则被他留下照顾云郦,在廊外听到这句话,看着云郦苍白的脸色,眉心微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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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裴钰安抵达长顺街,翠屏立刻就告诉裴钰安:“云姑娘今日险些又昏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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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钰安眼前一昏,呼吸略急地问:“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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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也没做什么事,就是起身时,整个人发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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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去请个大夫。”裴钰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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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屏领命,立刻跑去请大夫,裴钰安在院里站了片刻,然后往云郦的房间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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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见脚步声,云郦慢慢地抬起头,见是裴钰安,然后又缓缓地低下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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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钰安走到榻前,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他手伸来,云郦下意识想后躲,然后又不动地僵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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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钰安眼微眯,按捺心中情绪,手印在她额头,额上温度很是正常,裴钰安心底微松,柔声道:“你气色还是不好,我找了大夫给你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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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郦低垂眼眸,看着脚尖的方寸之地,“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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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云郦这几日常有的状态,他说什么她都应好,可从来不用正眼瞧他,是躲避的姿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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躲避,忆及这两个字,裴钰安心里更加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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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后,大夫就到了,云郦乖乖地伸出手腕,老大夫的手探上去,然后又看她眼睛唇舌,最后道:“要治病,光是用药可不成,姑娘自己也得放宽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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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郦放下衣袖,乖巧应道:“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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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夫叮嘱几句,去开药方,裴钰安跟大夫一道出去,拧眉问:“她病得可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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