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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能给云郦正妻之位,便以为出府对她最好,故她说出那番话,他亦能忍住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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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钰安回到国公府,他先去荣正堂,昌泰郡主躺在床上,见他进来,冲他招了招手,“临嘉,看看母亲的针线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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昌泰郡主手里拿着一双食指长的虎头鞋,虎头用金银二线交织而绣,算不得栩栩如生,针脚却尤其细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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昌泰郡主将虎头鞋递给他,“断断续续绣了三个月,也不知道能不能瞧见我的孙儿能穿上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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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钰安垂下眸,忍不住问:“母亲,若是个孙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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昌泰郡主眸子一亮,坐直身体,“你的意思是云郦……”明蕊才过去几日,尚未圆房,自然不可能怀有身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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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拍手道:“孙女母亲自然也喜欢。”说话时,她的精神头登时大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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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钰安握紧手里的小虎鞋,说道:“我就是随便一问,云郦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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昌泰郡主顿时失落,裴钰安安抚几句,昌泰郡主心情渐好,他回外书房,敛眉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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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多久,脚步声传来,裴钰安偏过头,白皙若玉的手轻轻放下茶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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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钰安定了定神,抬眸看向云郦,云郦穿一件粉色比甲,“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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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笑吟吟地看着他,仿佛和他不曾有任何隔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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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钰安端起茶,轻轻抿了几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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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久许久后,他搁下茶盏,云郦依然立在原地,裴钰安绷紧心弦,终是轻声问,“云郦,你今天想好了吗,可改了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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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郦直接回,“奴婢当然没改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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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钰安指腹微微一抖,他抬眸,目光深深地看向云郦,“云郦,你真的想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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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我最后一次问你。”拢在袖间的手微微发颤,裴钰安眸里漆黑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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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需要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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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者是,他想要个和云郦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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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如此,他为什么不能随心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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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郦久久没回答,裴钰安指骨微颤,心里苦笑一声,她后悔也无妨,他不会逼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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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他也不可能随便和别的女人生子,等过几日昌泰郡主身体好些,他就告诉昌泰郡主是他身体不好,难以有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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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昌泰郡主只会让他吃药寻医,不会再耽搁别的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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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举对不起他母亲,但有些东西能够妥协,可有些东西是底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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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婢一直都想好了,奴婢愿意的。”云郦的声音突然在他耳边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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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钰安心弦一颤,他抬起头,云郦轻咬唇瓣,似依有羞意,眼神却一如既往地坚不可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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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钰安闭了闭眼,沉默半晌,他下定了主意,抬头对云郦说:“今夜,我会去你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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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就算放她离开,外面的人岂能一定对她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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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如今日持刀行凶男子的小青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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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况,就算是做他的妾,他也会对她很好,外面人的嫡妻也不一定赶得上,所以他不需纠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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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者说,这是她自愿的,她自己选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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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郦身体一僵,双手绞着,嘴唇微张,似不知该作何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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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钰安站起身,淡淡地道:“你准备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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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钰安离开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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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温暖的屋子,冷冽的寒风便直直袭来,裴钰安的身体却并未降温,甚至随着离开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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郦的时间越来越长,他体内的温度越来越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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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已是申时,裴钰安精神抖擞,他便出府办了件事,再回府时,天已全黑,他用过晚膳,沐浴更衣后,起身往云郦的房间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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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咚,敲门声响起,云郦放下酒杯,立刻换了副忐忑羞涩的模样,才拉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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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目是男子黑色缎靴,鞋面没有花纹,只有两片雪花落在他的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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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郦扭过身,空出位置,裴钰安抬脚走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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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郦垂下眸,吱呀一声合上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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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刚过酉时,若是夏日,应是漫天灿烂的云霞,可冬日天黑的早,窗外只有丝丝墨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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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郦的屋子早已掌灯,十二莲枝铜台上烛光轻轻摇晃,裴钰安目光在她屋子里转了一圈,先是落在东侧悬挂淡青色纱幔的绣石榴葡萄的架子床上,最后落在眼前的红木方桌,桌上放着一酒壶,一酒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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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钰安偏过头,果然从眼前的女人身上闻到一股淡淡的酒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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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嗓音略哑地问:“喝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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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郦声音有些紧绷,低着头说:“喝了一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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