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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并非我不信中医,少爷太小,中药口苦,只怕少爷难以喝下,再有,对这种传染疾病,中药的药效往往太过缓慢,反倒是西药能够药到病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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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沁看着孩子昏睡的小脸,她心里明白,贺连恺说的不假,中药汤汁奇苦,大人尚且难以吞咽,何况这么小的孩子,若是没戒奶的时候,还可以让乳母喝下,再用乳汁去喂孩子,可安儿已经戒了奶,再让乳娘喝药,已是行不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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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属下刚才已经命人去了主楼,将少爷的病情告诉了司令,等司令待会赶来,您和司令商议一下,看到底是用中药,还是西药。”贺连恺心知,即使安儿是良沁的儿子,可这件事良沁也是无法做主,还是要让谢承东与傅良澜拿主意,感慨之余,贺连恺心中叹了口气,只余一股怅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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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贺连恺所说,谢承东得知孩子生病后,当即从宴会中离席,撇下一屋子的来宾,匆匆赶到了后院,傅良澜听说安儿生病,心里也是牵挂,可谢承东走后,她自是要留下来应酬,总不能太过失礼,她命全珍去了后院打探孩子的病情,自己则是留下,招待宾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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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承东刚进屋,就见良沁守在孩子的床前,看着孩子落泪,他大步上前,抚上了儿子的额头,顿觉一阵滚烫,他不忍见良沁如此,只是安慰了两句,便冲着仆人道;“大夫去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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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给安儿抓药了。”良沁声音有些沙哑,她抬起头,看了贺连恺一眼,见贺连恺站在门口,低垂着眼睛,她念起他的话,只与谢承东开口;“贺长官说,有一种叫做奎宁的西药,对安儿的病十分有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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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奎宁?”谢承东默念着这两个字,“洋鬼子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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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但贺长官说,这种药专治疟疾,可以治好安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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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承东闻言,向着贺连恺看去,贺连恺上前两步,与谢承东道;“司令,少爷太小,属下恐怕他喝不下中药,既然西医善治此病,不妨请西医进府一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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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承东看着儿子不时打着寒战,心里也是心疼,他打了这么多年的仗,晓得疟疾的厉害,之前他率军攻打滇南时,南方瘴气重,士兵中也多有“打摆子(疟疾的俗称)”者,时冷时热,苦不堪言,随行的军医多用古方救治,疗效甚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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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并没有思虑多久,便是果断的采取了贺连恺的建议,对着侍从吩咐;“去请西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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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司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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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南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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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一早从后院传来的消息,说是司令选择了西医,来给三少爷治病。”秋霞进了屋,与齐自贞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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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自贞小腹微微隆起,听着秋霞的话,便道;“西医和护士都进了官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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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夫人,后院那边光是护士就有七八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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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自贞站起了身子,秋霞见着,连忙上前搀扶,却被齐自贞推开了胳膊,“没那么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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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可要小心,您这一胎可是金贵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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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自贞微微扬唇,道;“走吧,随我一道出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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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霞心知齐自贞出府做什么,不免有些踌躇,“夫人,眼下您身子不便,还是留在府里,不妨让我替您走这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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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齐自贞看了眼自己的小腹,道;“这孩子如今才四个多月,不碍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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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齐自贞这样说,秋霞不敢再说什么,只扶着齐自贞的胳膊,与她一道离开了南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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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承东自安儿生病后,从昨日起便在后院守着,傅良澜送完宾客,也是赶了过去,齐自贞也没有让人惊动后院,而是径自唤了汽车,离开了官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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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等待会儿见到她,咱们可一定要小心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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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秋霞有些不安,在齐自贞身旁小声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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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怕了?”齐自贞看了她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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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霞咽了口口水,“毕竟,司令害了她一家,我怕她会伤害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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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害我算什么,”齐自贞淡淡笑了,“就算她杀了我,对司令来说也是不疼不痒,她还没那么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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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霞有些不安的看着齐自贞的侧颜,小心翼翼的开口;“夫人,毕竟司令才是她的仇家,您若将她带回了府里,她若是伤害了司令,这....岂不是得不偿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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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凭她一个弱女子,如何能伤得了司令?”齐自贞声音清冷,“再说,她若想复仇,多的是法子,她虽伤不了司令,但若能伤害司令心尖上的人,岂不是比直接伤害司令要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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