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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见着天都黑了,陈让终于从里面出来。出了校门,陈让朝平时回家的反方向走,左俊昊问:“你去哪?”
他不答。左俊昊上前拉住他:“现在这个点,敏学的人考完都回家了,去了也是空的。”不等陈让说什么,左俊昊主动道,“我有严书龙的电话,我帮你打过去问,行不行?”
在空无一人的校门口,左俊昊顶着夜色拨严书龙的号码,漫长的嘟声,是他这辈子听过最磨人的声音。
一接通,左俊昊开门见山:“我问你个事,齐欢人呢?她电话为什么打不通?”
严书龙道:“我也不清楚,齐欢请假了,这两天没来考试。”
左俊昊一愣,“请假没考试?”
“嗯。”
“你联系得上她吗?”
“我们都打不通她的电话,只有庄慕跟她家里比较熟。”
“那庄慕……”
不等左俊昊说完,严书龙便道:“庄慕早就请假了,他外祖父过大寿,全家都去了,人不在禾城,比齐欢请假还早。”
顿了下,严书龙又道:“不过庄慕明天就回来了,可以问问他。”
什么有用的讯息都没得到,通话结束,陈让站不住,提步就要走。左俊昊忙扯住他:“你去哪?”
“她家。”
“敏学的人都找不到她,你去她家有什么用?!”左俊昊急了,“明天庄慕就回来了,问问庄慕说不定会有消息,你再稳一晚,就一晚,明天要是也没头绪,哪怕天涯海角我都任你去,行不行?!”
这一刻的沉默,大概是左俊昊这辈子经历过最压抑的时刻。陈让的脸色,比晦暗的夜色,还要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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联系不上齐欢的第三天,没等陈让他们先打电话,庄慕那边已经先行联系他们。
左俊昊的手机接到严书龙的来电,电话那头是庄慕的声音,他听清,说了句等一等,直接将手机递给陈让。
庄慕简言概之:“齐欢家里出事了,具体的还没确定,情况不太好。”
陈让一顿,“齐欢呢?”
“她现在估计也焦头烂额。”
“我去找她。”
“没用的,不要白费力气,她不在家。”庄慕说,“她家主宅被封了进不去,进去也没用,里面没人,她家在禾城不止一处房产。”
庄慕叹了声气,劝他:“有什么事我会第一时间通知你,真的,我们也很急。”
尽管不待见陈让,但对齐欢的关切,不论陈让也好,他们这些敏学的也好,都是一样的。
庄慕的这通电话打完,事情没有好转,反而朝着更坏的方向发展。陈让整个人都变得阴沉冷硬,周身凝结着一股“不要近身”的气场。
之后一连捱了五天,左俊昊和季冰每天都是掰着手指强撑过去的。就在左俊昊觉得陈让快要爆发的时候,庄慕来电话了。
“我们见到齐欢了,你们要不要过来?”
不用问,陈让连最后一节课都没上,直奔庄慕报的地址。
在一家奶茶店的顶层包厢里,他们见到了齐欢。敏学的人围着齐欢坐,气氛凝重,她的脸色糟糕得像是病中之人。
来的路上左俊昊他们陆续问清了事情——齐欢家出事,不仅主宅被封,她爸也被带走。
一群人围坐着,庄慕问了很多话,齐欢都摇头。
“不知道。”
“我不知道……”
“我真的不清楚。”
她脸上满是疲惫,颓然得像是没有半点力气。什么都说不出,一问三不知。
十多岁的年纪,离成|人世界几步之遥,然而这个距离却是一道长河,他们根本难以触碰,也无能为力。
沉默间,陈让忽地开口:“你们能不能出去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