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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倒不是他争不过,而是梅姨“耍赖”采取了贴身挤人战术,他不得不放弃。
事实上,作为赵雅琴的远房亲戚、两年前在她与陈国斌结婚时便来做了保姆、已快四十岁的梅姨虽然早跨入妇女行列,风韵却仍然十足。在某种意义上,这甚至可算是女人最具魅力的年龄,特别对陈国斌接近四十岁的心理年龄来说,更是如此。
不过梅姨只是习惯性地把陈国斌当成过去那个惹人喜欢的乖孩子,根本没往那方面去想过,自然没有男女授受不亲的觉悟。
陈国斌来到二楼书房时,赵雅琴早就沉浸在了工作之中。
这次他没有多等,直接搬过一张椅子坐在了旁边,而赵雅琴在被弄出的声音打断后,则默契地把椅子调过一个方向,和陈国斌面对面坐着。
俩人的目光碰了一下,感觉怪怪的,随后便不再刻意碰触。
沉吟片刻后,赵雅琴直入主题:“从七号国道到坪江县城这五十公里省道的情况,相信你的体会已经很深刻了。这条公路大大限制了我县经济的发展,严重影响到一百万人口的脱贫致富计划。虽然结果已经确定,但我还是想知道,你们到底是如何全盘考虑的?我需要能让人信服的理由。”
陈国斌没有多考虑,不卑不亢地道:“这次我市六十公里二级路的升级指标是省里和市里共同确定的,僧多粥少,市交通局只是作为一个研究机构,按照最优化原则提出了优先在香阴升级的建议。决定权在上面!”
赵雅琴的声调猛然提高几分:“香阴地处平原,交通条件本来就好,对这条路的需求远没有坪江迫切,并且它的人口也比坪江要少三十万。你们的最优化原则凭什么?”
陈国斌淡淡强调道:“我只是计划监督科的一名副科长而已。”
赵雅琴针锋相对:“但你直接负责规划,是研究小组的第一线成员,最有发言权。”
望着她脸上的忿忿不平,陈国斌深呼吸了一口:“既然你这么想知道,那我就简单说一下我个人的看法。
第一,香阴的区位优势比坪江要好得多。它紧邻省会星城,是我市最易与省城接轨的桥头堡,并且它的经济基础也相当好,强上加强,最容易发展,效率最大。
第二,这次在香阴计划的五十五公里二级路,东北连接七号国道,东南连接星城,是一条两端相通的路线,这比坪江的一端相通要好得多。
第三,这条线路除了香阴县,还囊括了密罗市,两个县市的人口加起来,与坪江基本相当。事实上,这两个县市的总面积比坪江要小得多,人口密度则要大得多。在规划线路时,人口密度是一个更加重要的权重指标,人口密度越大,线路的效率自然越大,并能惠及到更多的人口。而在坪江,这条路根本惠及不了一百万人,只能惠及到几个镇,最多十几万人。
第四,香阴的这条线路是平原型,比丘陵线路的成本要低一些,而建设周期则要快出不少。现在资金紧张,能省一点算一点,工期则越快越好。”
一口气说完,陈国斌顿了下又道:“我想,通过以上四点,应该可以说明问题了吧?要想富,先修路,说起来容易,但资金与时间却恰恰是最大的瓶颈。在这种复杂情况下,就只能集中资金,先投向最具增殖效益的地区,并在其它地区暂时忍耐。只有如此,等这些更有增殖效益的地区创造出相对更多的财政收入时,才能在全局上拥有更多可供支配的建设资金。发展经济不可能采取平均主义。也没有任何领域可以采取平均主义!”
听完,赵雅琴一时哑然了,素善辩驳的她发现自己竟找不到一个反驳点。她有些古怪地盯着这个表现越发让人吃惊的名义老公,很难想象他还是原来那个整天姐姐长、姐姐短的可爱弟弟。
不过,赵雅琴在内心还是承认了自己的本位主义思想过于严重,太过强调本县的困难,而没有认真考虑全局。陈国斌所言,实质则大大超出了交通范畴,这种全局观正是赵雅琴所欠缺的。她尽管表面上不会承认,在心里却记了下来。
“那坪江这五十公里三级路又该怎么办?”赵雅琴的脸上满是忧色,“整条路就没一段好走的路面,不但严重影响车速,对车辆的磨损也相当大。看到这条路,还有谁会来坪江投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