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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朝阳万万没有想到我的这一招,无可奈何地愣在一边。
“戴上了。”张建明像打了胜仗似地端起女儿的葡萄酒一饮而尽,许俊岭也毫不犹豫地端起杜雨霏剩下的酒一饮而尽,刘朝阳端起自己的门盅也一饮而尽。
“我把娜娜放床上去。”杜雨霏离桌出去了,许俊岭把瓶中的二锅头分着倒进杯子,喊了声,“干。”张建明端起就灌了下去,然后只顾点上自己的烟,狠狠的抽了口,就又给许俊岭讲起了大道理。
“普希金。你俩知道吧俄、俄国的伟大诗人。在、在一次、舞会上,被、被、拉泰利亚?伊凡诺夫娜的美、美貌所吸引,一见、钟情,并结为夫妇。他、他对宗教不、不感兴趣,对、沙皇也不感兴趣,只、只热衷于写作。可、可是伊凡诺夫娜,笃信宗教,崇拜沙皇,沉醉、醉于娱乐、舞会和、欢宴,并、并发展到另寻新欢,甚、甚至,连、连沙皇也闯进了他们的私、私生活。结果、怎么样普希金跟人决斗中,牺、牲了才、才华横溢的、年轻生命。”很奇怪,他在说完普希金后就爬在桌上打起了呼噜。许俊岭怀疑他在装醉,三人喝了两瓶酒,在红鱼岭运尸时,许俊岭一人都喝一瓶酒哪!他的话,会不会在向许俊岭敲警钟
“醉了吧”杜雨霏的话语,打断了许俊岭的怀疑,“她舅,把人替我扶床上去。”回头,已不见了刘朝阳。
背起张建明放进他们的卧室,许俊岭便迫不及待地出来。月光下的杜雨霏,仿佛《聊斋志异》里的狐仙那样凄美而灵动。收拾桌上碗盏的玉臂上,张建明强行戴上去的金镯泛着黄灿灿的光亮。她已为人母却依旧腰身细软,婀娜多姿,哺乳并未使胸脯失去丰盈和弹性。痴痴地正出神间,杜雨霏仰起棱角分明的玉脸儿道,“回去吧,明天还要上学哩!”
“叫我把桌子搬回去。”许俊岭的神志还算清醒,就是十分冲动。说话间,他趁势把她揽进怀里,弯过头就要吻,被她挣脱了。悻悻地搬回桌子出来,她在水龙头上洗手,伴着涮涮涮的水声响亮亮地说道,“她舅,你一个人,带包月饼回去,做早点。”
许俊岭知道在院子亲热有些莽撞,便有意出了楼门,站在胡同口等她。
杜雨霏果真拿了月饼出来,边往胡同口走边说,“俊岭,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你不是不知道啥,咋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哩。”
“是我迟到了”
“对我来说,你真的迟到了。可对别的女孩来说,你是最佳选择。”杜雨霏大姐姐似地说,“上的名牌大学,个头一米七八,又有经济基础。而且,你知道你像谁吗香港的天王刘德华。”
“可是,说实在的,我心中只有你。”
“谢谢你这样看得起我。”月光如水,把杜雨霏洗濯得十分地清爽而倩丽。她仿佛神人似地说,“你还有许多事要干,为我实在不值。”
“难道,一点点机会都没有了吗”许俊岭那种山里人的执拗和犟劲上来了,“要不是你考上北大,我就不会来北京。在红鱼岭整天跟死人打交道,我之所以不顾一切地攒钱,就因为有一个你,我心中的姑娘。现在终于有了机会,可你劝我放弃,这……
“机会是有前提的。如果我没有恋爱,或者恋爱了没有成家,或者说没有生孩子,还可能有机会。问题在于,我已为人妻。跟你偷欢吗,那是对我丈夫不忠。和你私奔,那是对婆婆不孝。况且还有一个呀呀学语的娜娜,你忍心让喊你舅舅的小娜娜没有亲生母亲吗”她说到激动处,飞快地卸下一对金镯子递过来说,“给,你拿着,送给女朋友吧!”
“不。除了你,任何人不配。”许俊岭坚决地拒绝说,“你要是给我,我就当着面砸了,扔了。”
“牛脾气又来了不是。”杜雨霏说,“那好,我先替你保管着。”
说着话,他们已不知不觉地走出了胡同口。街上的车流,就仿佛黑夜里无数人打着火把在奔跑,最醒目的是车尾灯的光晕。屋外明显已经有了凉意,杜雨霏把一包月饼塞给许俊岭说道,“快回去休息,喝多了小心着凉。”她一挥手挡住了一辆出租车,趁势把他掀进车说,“中关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