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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嘴还是那么厉害!”许俊岭模仿着身旁走过的男女大学生。把手往她腰际一拍。她没有反对的意思,情绪高昂地说,“谁像你那么吝啬,不就是银杏叶嘛,给谁不给谁的。”她的思绪回到他们上高中时朦朦胧胧的恋爱中去了。那时,许俊岭的学习成绩可真是呱呱叫,加上年长她三岁的优势,有意无意间都让着她。有一度,他们俩挽臂牵手,搭肩搂腰,恋人们应该有的动作和姿势,全都有了或做了。只可惜她皇榜高中,他名落孙山,才天各一方呢。
一阵摇滚音乐打住了他们俩的谈话。杜雨霏站住很认真地看了看生意红火的小吃城,回头用手往前一指,领他进了一家餐厅。餐厅高档了点,临窗坐着数对情意绵绵的大学生,西厢穿过圆形文化门,里面是个不大的舞池,电脑编码的舞曲优扬着轻轻拂过,在流转的电子灯光里十分地浪漫。
“跳一曲去。”杜雨霏邀请道,“你的舞步,还停留在校团委办的那场舞会的水平上吧”
“嘿嘿嘿。后来就忙着钻钱眼了,那还有功夫跳舞哩。”许俊岭十分努力地学习北京的休闲生活了,“就那几步舞,还不都是你教的嘛!”
小小的舞池里,他们二人慢慢地搓起了两步舞。她微微地扬着头,面含笑容,从容自若,可握在许俊岭手里的手,搭在他肩上的手,被他搂着的腰,都在不停地微微颤动着。他用了一点力,把她往怀里拉,她回头望望我,那片长长的睫毛后面,一双迷蒙的眼中,荡漾着一种深重的孤独与寂寞。
她的丈夫家里就一棵独苗,父亲早逝,母亲看家婆似地守着府右街旁的四合院。她呢,去大兴教书,一个星期就只回一次家,可古板的哲学博士,仿佛不食人间烟火,开口辩证法,闭口唯物论。生活习惯和文化差异,还有无形中的歧视,都使得她十分地落寞。跟许俊岭的意外重逢,怎么不会勾起荷塘老梗呢。现在搂着她的,是拥有几十万元资产的人,已经不是昔日那个一文不名的乡下佬。经济社会了,连老教授都感叹造炮弹的不如卖茶叶蛋的,何况她一个小小的教书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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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在北京混的牛叉
43.我要在北京混的牛叉
嘿嘿,一个连续遭受厄运的人,只要厄运过去了,就有无限的好事等着他。许俊岭又用点力拉她。她睁大眼睛看他,他满面笑容地望着她。舞曲转成了《梁山伯与祝英台》,她忽然闭上了眼睛趴过来,两手搂住许俊岭的脖子,把脸搭在他肩上。他放肆地搂着她柔软的腰际,轻轻地摇着、摇着。她的鼻息吹着他领边的头发。他也听出她喉头像是哽咽似的发出一两下声音。
“唉――,我实在太累了。”她轻轻地说。
许俊岭颇为得意地没说话,只是默默地抚摸着她的后背,脚下像梦呓似地搓着。
“四号桌的蒸饺好了。”服务生的喊话,把他们从梦呓里唤醒。她推开许俊岭,用手中指抹去眼角的泪渍,自我解嘲地说,“啊,这是怎么了。”
“没怎么。”许俊岭右手轻拍她的腰姿,左手往四号餐桌一指说,“北京蒸饺,可全是咱山里的馅。”两笼素饺,一笼是香菇馅,一笼是地衣馅,大洛山里就出这种土特产。
吃饭后,路灯已经亮了。许俊岭请她去中关村再坐坐,她摇摇头说,“有事电话联系。”转身上了辆出租车,他赶紧给司机塞了五十元钱说,“多退少补。”
出租车亮着灯往府右街那个四合院去了,可许俊岭一点回去的意思都没有,信步在北大校园遛起来。正是饭后还未上晚自习的时节,三三两两的大学生们,在湖岸边、假山旁、塔松下、花园里、草坪上,很悠闲地支配着属于自己的时间。辩论问题的有,谈情说爱的有,散步的也有。多好的环境啊,在这样的名牌大学全国最高学府里上学,跟全国挑来的精华一块坐在明亮宽敞的教室里,真是天大的福份。
“老师好!”迎面一位戴近视镜的学生,一鞠躬,许俊岭还没反应过来,学生已经走出好远。受人尊敬而生出的异样感觉,使他的腰杆陡地挺直了,也更增添了在这所学校深造的决心。尽管他知道,是学生搞错了,误以为他是老师,可给他的鼓舞和鞭策是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