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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世延听了让平安把灯提的高些,就着等影儿瞧过去,果见她两边耳朵上的坠子少了一只,想是心里害怕她姐数落,一双大眼里聚着泪花,闪闪烁烁好不惹人怜惜的样儿,柴世延脸色略缓了缓道:“如今什么时候,黑灯瞎火如何寻的见,若真要紧,明儿一早天亮了再来寻吧,这个时候该闭了二门,你在这里却不妥当,回你姐屋里去是正经。”
那丫头听了,忙站起身来,又一福下去,嗓音更轻软了几分,说了声:“翠巧谢爷不罚之恩。”才扭过身子摇摇摆摆的去了,到了那边一株花树边儿上,却立住,略侧身子往回望了一眼,便黑着灯,都能瞧出她那意思来。
平安暗道,这可是,大娘一片好心倒弄来这么个丫头,这一勾二勾的,爷如何能不上心,想着偷瞄了眼爷的脸色,倒是略有些意外,往常若有如此勾魂的妇人丫头,爷不早动了意,如今瞧着倒不见如何,不禁暗里疑惑,难不成如今转了性。
他怎知道这里的缘故,哪里是柴世延转了性情,倒是让他想起昨儿玉娘与他说的一番话来,什么娥皇女英的故事,若玉娘事前不说这些,他倒真想把这丫头收在跟前,如今却不好自打了嘴,在玉娘跟前落一个口不应心就不值当了。
思及此,便接了平安的灯,使他出去,让婆子上了门,他自己进了上房院来,玉娘还道他这般时候不见影儿,不定这一宿又去了何处高乐,不想倒家来了,唤秋竹与他接了衣裳,见他吃了不少酒,又让去灶上端醒酒汤来,柴世延吃下半盏,问道:“吃了晚上饭不曾?”
玉娘愣了愣,不知这般时辰怎问起这话儿来,可巧今儿玉娘没什么脾胃,直到这会儿也不见饿,便未叫摆饭,柴世延进来前那会儿,秋竹还劝她说:“好歹吃些,晌午也未见吃什么,怎就不想吃晚上饭了呢。”玉娘却一味摇头,只说吃不下,这会儿不吃还觉涨得慌。
秋竹正无法儿,听得柴世延动问,忙道:“娘道无甚么脾胃,到这般时候仍不叫摆饭,何曾吃什么?”
柴世延听了,思想起刚平安的话儿,可不正对上,还道玉娘是因为候着自己不吃,心里不免愧悔上来,柔声道:“倒是爷的不是了,因今儿置下个县前的门面房子,欢喜上来,与那几个吃起酒来就忘了时候,倒劳玉娘久候,便没脾胃且陪着爷再用些。”说着让放桌儿摆上饭来。
玉娘见他如此,倒不好推说不吃,陪着他吃了半碗饭,就放下了,一时撤将下去,上了茶来,玉娘才问:“怎又买了门面,莫不是要做什么买卖不成?”
柴世延笑道:“正是寻思着当铺的买卖好,就想开一个来,正巧县前街上有个门面要典,便买在手里,明儿使人收拾出来,伙计都是现成了,选个黄道吉日开门纳客便是了,咱们这儿守着兖州府,南来北往的,哪里没个马高蹬短的时候,典当拆借自是免不了的,倒是个好营生。”
玉娘道:“如今你手上赚钱营生还少了,倒不知你赚这么些银子作什么使,末了……”说到这里,玉娘不禁想起前世,柴家纵有万贯家产,一等柴世延命丧,还剩下什么,不都便宜了旁人。
想起这些,就不禁恨她哥嫂,她嫂子还罢了,自那日被自己一顿冷话儿掘出去,今儿也未见登门,玉娘还道她两口子知道了羞臊,不想今儿柴世延前脚出去,后脚儿她哥就来了,琴安来回时候,她恨不得使人哄了他哥出去。
她恨她哥更甚于那婆娘,说到底儿,那婆娘与自己什么干系,倒是她哥,一个娘肠子里爬出来的亲兄妹,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便不指望他帮扶一二,好歹不能落井下石,可她哥不禁落井下石,与外人勾结谋了柴家的家产,还要把她送给周家叔侄耍弄,这哪里是亲哥,分明比豺狼还狠上三分,如今这公母俩儿倒是挨个舔着脸来打饥荒,亏了怎么张得开这个嘴,经了一个死,她如今哪里还有半分亲情。
与琴安道:“你只说我身上不好,见不得他。”两句话把她哥打发了出去,只她哥一来,倒勾起前世之事,这一日不得舒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