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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懂的话随时问我。”他道。
顾初嘟囔,“真把自己当成无所不能了。”
可惜,陆北辰听见了这句话,浅笑,“对于应付你的考试,我这点学识足够了。”
“自大。”她撇了撇嘴。
又见天色这么晚了,稍有迟疑。他是打算留下来?如果他真想留,她要不要同意?虽说耳钉的事她已经不觉得什么了,但就是不想给他留下她是很好欺负的印象。
正内心争斗着,陆北辰的手机响了,这一次他接了,转身的时候,她再次瞥见他肩膀上的疤痕,又像以往似的,扎得她心窝直疼。
听他的口吻像是跟工作有关,等挂了电话后,她递了衬衫给他,什么都没说。陆北辰从她手中接过衬衫,穿上,系扣子的时候唇角含笑,“今晚不留我?”
“这是我家,留你干什么?”顾初双手抱肩,语气故意清淡。
陆北辰没恼,反倒是笑容扯大,“女人心海底针。”
“男人心不连根。”她回击。
陆北辰被她逗笑,衬衫穿好,要说什么时手机又催了,作罢。临出门时,他叮嘱,“睡前一定要检查好门窗。”
像是要去值夜班的家长不放心孩子独自在家似的,顾初推了他一把,说,“我会照顾好我自己。”五年来,她都快忘了被人疼是怎么滋味,所以学会了自力更生。
可自从跟他在一起的快一年里,这种能力开始渐渐丧失。她是无心,是他一直视她为孩子。
快要关门时,她又叫住了他。
“那个……”顾初支支吾吾,“工作别太晚。”
陆北辰靠在门边,闻言,朝她伸手,“过来。”
顾初上前。
他冷不丁将她拉入怀,低头吻了她的唇。她怔楞的功夫,他的舌已经攻占城池,她的唇齿沾了极淡的烟草气息。
……
夜半凉。
顾初从梦中醒来时卧室里很黑。
窗帘已经紧闭,只有星星点点的光亮入室,睡前看的病例已经阖上整齐地搁置*头柜上。她看了一眼时间,凌晨四点。忘了几点睡着的,入睡前台灯是亮着的,窗帘是敞开的。心里咯噔一下,踩了拖鞋出卧室。
客厅没安装窗帘,却被临时挂了两张布帘子。帘子不算太大,勉强能遮住窗外的月光,留了一室朦胧的影子。沙发上睡着一人,原是偌大的地方,因多了他躺着就变得稍显拥挤。
顾初在原地怔了片刻,蹑手蹑脚走近。
果然是陆北辰。
不知何时从实验室回来了,无声无息地形同鬼魅。他许是太累了,和衣而眠,睡得很沉,但还是怕光的,所以才不知从哪翻出了布帘子遮住光线。
上海入秋的天气虽不至冷,但夜里如不注意还会着凉。顾初找了条薄毯轻轻为他盖上,他毫无察觉。手机、腕表搁置在茶几上,就像是回了自己家似的随意,目光再远一点,靠近沙发扶手位置竟放了一个男士拎箱。放轻了手脚打开,仔细看了愕然,有他的洗漱用shuyaya上订了男士拖鞋、烟灰缸和窗帘。
烟灰缸摆了很久都是干净的,他大多数时间在工作,抽空回来也是看看哪处需要修理和填补,待上几个小时电话就催了,所以打从烟灰缸买了后他一根烟都没在家抽过。
窗帘倒是派上用场。
如果回来,他也总是在她睡熟之后,怕是打扰她休息,他便在沙发上入睡。深咖色的窗帘遮光效果极好,能够保证他安稳入眠。而这段时间,顾初除了复习外还在打听斯密斯医生的消息,这件事必然是要瞒着陆北辰的,因为女人的直觉告诉她,在斯密斯医生这件事情上陆北辰一定没说实话。
斯密斯的行踪很难查,她只查到了大致的资料,他是美国著名的外科专家,以神经外科见长。
……
十一过后,上海又恢复了热闹。
拥堵了上下班的时间,人气填满了各个弄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