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震得顾初耳膜发疼,赶忙捂住了他的嘴,“小声点小声点,有人来了,走吧别吵了。”
的确有人过来了,是别桌的客人,迟疑地看着眼前状似战火蔓延的两个大男人。乔云霄再冲动也会顾着身份,忍下了,拉着顾初离开了。陆北辰眼底冷笑,没马上走,又叼了支烟在嘴,点燃,深吸,吐出烟雾。
夜深了,车子停在了路边。
乔云霄一直将顾初送到了单元楼下,始终别别扭扭的。这个期间,他的手机响了不下十遍,全都是打自上海。
“哎呀行了,你快回上海吧,别管我的事了。”顾初停了脚步,苦口婆心。
乔云霄眦牙,没好气,“你也就这点能耐了,有本事你跟陆北辰发火去。一天到晚活得一点良心都没有,我这不是为你好吗?不就是怕你吃亏吗?”
“我知道你为我好,我心领了还不行吗?”顾初叹气,“给乔叔叔手术的医生也快到上海了吧,你总要回去处理的呀。”
“你跟我回去。”
“我警告你啊,别在我面前摆公子哥的架子。”顾初伸出手指戳了戳他的脸。
“你怎么就油盐不进呢?我再说一遍,他不是陆北深,你醒醒吧。”
顾初举手做投降状,“你怎么跟唐僧似的呢?我知道他不是陆北深,请你也相信我,我自己能处理好这一切行吗?”觉得自己的话有点重了,便轻声哄劝,“好了,真的别担心我了。”
乔云霄看着她,抬起手就疯狂地在她脑袋上揉了揉,顾初一把拨开他的手,顶着一脑袋乱发瞪着他,“烦不烦人啊?不知道自己手劲大啊。”
“我是让你清醒点,别再像上大学时候那样傻不啦叽的,看见人长了个漂亮脸蛋就神魂颠倒了。”乔云霄气归气,但终究还是对她发不起火,“长点心,听见没?”
“知道了知道了。”顾初推他,“赶紧回去洗澡睡觉吧,一身酒味,还有啊,叔叔那边有什么情况你要第一时间通知我。”
“通知你还能去是怎么着?”
顾初微怔了一下,良久后对着乔云霄点头,“是的,我会去。”
乔云霄听了这话后,一肚子的郁闷也就瞬间消失了,忍不住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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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乔云霄一早就飞回了上海,顾初亲自去送的飞机。在机场,乔云霄看上去忧心忡忡,相比上一次的欲言又止,这一次他的叮嘱就显得更加直接。他不再去忌讳谈“陆北深”的名字,不再忌讳她听到这个名字后还是否心生悲凉,在临进安检之前,他提到最多的名字就是“陆北深”和“陆北辰”,一遍遍不厌其烦地提醒她,陆北辰绝非等闲,他身上绝对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顾初像是遣送刘姥姥似的终于将乔云霄送走,然后在机场坐了好久,始终盯着航班信息牌上不停变换着的航班号。琼州机场不算大,最多的航班就是飞往上海的,那条连接着她的过去与现在的航班线扯痛了视线,明明只有不到三个小时的飞行时间,却像是隔了千山万水,耗费了一辈子的岁月沧桑都抵达不了。她只知道,回不去了。
几年的光景,熬熟了一个人。
她,或是乔云霄。
顾家发生变故之后,真正关心她的人少之又少,乔云霄是为数不多的其中一个,所以对于顾初来讲,每一次的离别更像是与亲人的分开。其实她清楚的很,乔云霄不仅仅是把她当成亲人,可她情愿这么想,也许,在她心里会执拗地认为乔家是顾家在出事前最后一个接触者,所以,她才无法痛恨乔家,企图从乔家身上看到顾家的影子,而在乔云霄身上,她妄图看到的,是自己青春年少时的影子。
一切都发生了改变,一切都回不去了,可她,那么自私地想要留住些什么。
顾初赶到酒店的时候还不到九点,客房经理见她白天出现甚是惊讶,问询之后方知她被医院辞退,惋惜之余问她接下来有什么打算,一段时间下来,顾初跟酒店经理相处得也不错,所以也就不掩藏地跟客房经理表示自己还没做任何打算。酒店经理一听这话,思量了半天说,“其实,你有没有考虑在咱们酒店全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