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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凉的手指没由来地一暖。
她低头,是陆北辰伸手握住了她。
男人的手指温凉,掌心却是热的,瞬间温暖了她的指尖,那些冰冻的、麻木的末梢神经就快速复活了,手,就意外地暖了。
可顾初还是很快地抽回了手,心脏又开始跳了舞,极为不安分的。
想起了夜黑风高电闪雷鸣的昨晚,想起了那个昏暗地靠彼此呼吸来辨别彼此体温的半封闭空间,想起了徜徉在发间的那一抹细若游丝的清雅之香。
想起了,他的吻。
由浅入深,再牢牢掌控。
如他唇稍有时扬起的笑,似轻似淡,却勾得人心大乱。
昨晚入眠很浅,辗转反侧,好不容易睡去了又梦境连连,大多数都是北深,他还是大学时候的模样,只是眼里染满了悲哀,他在问她,你是爱上他了吗?醒来后,顾初在反复思量北深在梦中问的那个“他”究竟是谁。
这才愕然。
原来,她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已经将陆北辰与乔云霄划等号了,他们,都会是令北深伤心的来源。
后来她失眠了,就坐在窗前看着遥远的天际。
从蒙黑到光亮。
在她还没想好如何面对陆北辰,怎么处理他来之突兀的亲吻时,翌日的阳光就这么迫不及待地挤出了云层,闯进了房间。
陆北辰没恼她刚刚的挣脱,伸手调小了冷气,说了句,“还冷吗?”
“不冷了,谢谢。”
她不敢扭头看他,哪怕只是瞟见了他的侧脸,就会记起他扫落在她耳侧的气息,还有低若沉海的那句“真的好香”。
再然后,就是他顺着绞缠的气息缓缓压过来的唇。
很尴尬。
陆北辰趁着前方拐弯睨了她一眼,笑,“你在生我的气?”
“……我为什么要生你的气?”
“这么说,你不是因为我的行为而闹别扭?”
顾初一听这话,心又飞快地上下颠簸了下,咽了下口水,“我、我昨晚上的事都已经忘了。”
陆北辰闻言,竟忍不住乐了。
她谨慎地抬眼瞧他。
“你误会了,我是指我把你从机场带走这件事。”
她僵住,紧跟着低头,脸通红,顿时觉得又气又恼的。
“当然,昨晚的事我也不希望你忘了。”陆北辰恰似很“温柔”地补了一刀。
再一次像是雷击似的,顾初的神情又变幻莫测了。
“听话的姑娘才可爱,正如你现在跟我说话,终于不再一口一个‘您’了。”
经他这么一提醒,顾初才反应过来,对啊。
可又一想,不过短短几个小时,这种心境的转变实在可怕。她没说话,眉头却皱得足刻意夹死只苍蝇,这种感觉是不对的。
“生气了?”车子缓慢了下来。
顾初沉默,看着挡风玻璃前,红灯刺眼。
车,停了。
前方是一长龙,后面也拥堵得尾气爆表。
见她不说话,陆北辰冷不丁地横过手臂,轻捏了她的下巴扳过她的脸,“真生气了?”
这一举动和痞态像极了北深的风格,顾初的呼吸停滞了下,然后脸一扭,他的手就停在了半空中。
她不去看他的神情,舔了舔嘴唇,这才发现干涩得要命。“你……不是挺恨我的吗?”话里有话,她想问的是“为什么要吻我”,但聪明如他,她相信他明白深层含义。
这个问题不难回答,顾初以为他会顺理成章给出答案,岂料,话音落下了良久,都不见他给出个解释。
顾初便好奇了,转头看他。
不曾想,陆北辰变脸跟翻书似的快,面色转冷,连眼睛里的笑意都散尽了。她又觉得,这车里的温度降了下来。
很快绿灯了,他启动了车子,始终没给她答案,嘴唇紧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