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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美鸿打断了他,她扔掉手里的花瓣,然后轻轻地撕下花托上最后一片花瓣,“我来说!”她把那只光秃秃的玫瑰花托插进原来的花束里,把最后一片花瓣放进手心里,“你先起来。”她上前拉着艾国涛,“起来啊?”
艾国涛低头不语,也不起来。
“爸,你先让国涛起来,所有的事情我来跟你说。”林美鸿请求着艾爸爸。
“我就知道你肯定有事瞒着我,我就知道你……”艾爸爸不知道说什么好,“你起来吧,跪那里不嫌丢人啊?”
“快起来吧!”林美鸿往上拽着他。
艾国涛站起来,他不知道林美鸿要怎么说,但是他知道林美鸿替他把实话说出来,造成的伤害肯定要相对小一些,他相信她,所以他默认一切。
“爸!”林美鸿上前把艾爸爸扶到沙发前,让他坐下,“爸,你听我说,本来现在是该吃早饭的时间了,但是这个时候您心里肯定不舒服,更吃不下饭去,但是爸您答应我,等我把所有的事情都跟您说清楚,您一定要原谅我们,一定要好好吃饭,好吗?”林美鸿宽慰着艾爸爸,她的话也抚慰着艾国涛,因为要是艾国涛亲自说明,他肯定是拣最沉重,最刺激的情节开始说起,艾爸爸很可能会在瞬间被他的实话击倒。
“美鸿你不用考虑我的感受,涛子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你尽管告诉我,要是涛子对不住你,我今天不会饶了他。”
林美鸿倒了一杯水放在艾爸爸面前,然后坐在艾国涛旁边,她离他很近,她稍微停顿了一下,像是要积蓄更多的勇气,然后她轻轻地抓起艾国涛那只受伤的手,“爸,您看!”她再次把那只手托在自己手心里,这时他整个手背已经出现淤青,那片淤青很刺眼,“国涛不是您想的那种意志力薄弱的人,他重情重义,是个真正的男人。他昨天是把手弄伤了,那是因为您误解他了,他心里也有一道伤口,我们谁也看不见。”
艾国涛把手收回去,他知道林美鸿这样说是想先争取艾爸爸的同情和理解,但是他不想将那道伤口示人,虽然他很同意林美鸿这样切入主题,因为他觉得让林美鸿替他逐个击破谎言,要比他自己亲口说破谎言所造成的伤害要减轻很多。
“我们虽然是大人了,但是在这个社会上混很不容易,有时候难免会碰到不顺心、不如意的事情,有时候碰到灾啊、难啊的也是正常情况,这个时候我们最想做的就是跟家里人说说话,聊聊天,但是如果把这些不如意告诉家人,只会让家里人白白担心,所以更多的时候,我们只是自己面对这种不如意,所以我们难免就会对家人隐瞒一些事情。”林美鸿缜密地组织着语言,她没有经过深思熟虑,也没有提前做好准备,侧过脸去看看地板上的花瓣,她继续往下说,“可能这种隐瞒会让爸妈不高兴,但是我们全部都是好心,没有故意欺骗的意思。”
林美鸿站在艾国涛的角度上,跟艾爸爸说到这里,艾爸爸心里就有底了,因为林美鸿显然是在为艾国涛说话,艾爸爸知道,只要林美鸿肯为艾国涛说话,说明她不会放弃他,说明她会原谅他。
“美鸿,你不用替涛子说话,既然你这么说,我就没有什么不放心的了,你说话做事比涛子有数,只要有你这些话,就算涛子之前犯了再大的错误,我跟你妈也不会怪他的,只要你两个好好的,什么都好说。”
“爸,你误会美鸿的意思了,我们之间……”
“国涛你别说话,让我先说完!”林美鸿抓着他的胳膊,试图阻止他。
“美鸿,你不用替我说好话了,我自己做的错事,我自己承担责任,你已经被我连累了,我不能再让你违背着自己的良心,替我掩盖这些错误。”艾国涛变得很激动,“爸,我跟你说,我骗了你跟妈,你儿子就是个超级大骗子,你眼前这一切完全都是假象,统统都是假的,包括美鸿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