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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嘉信没正面回答:“她醒了之后,你问她不就全知道了。”
他走到一间屋子前停下,伸手在房门上重重拍了几下,里头有人不耐烦:“听到了听到了,我又不聋。”
门一开,钻出一个染金发的脑袋,正是大美,她化妆化到一半,一只眼睛有眼线,浓墨重彩跟熊猫似的,另一只眼睛还没勾,看着一大一小特不协调,开口就挺冲的:“你谁啊你,姐还没上工呢,哎哎……”
石嘉信一巴掌抵住她的脸,直接就把她摁进了屋,岳峰冷眼看着,还是跟了进去,关上门时,就见石嘉信拍了拍手,手上的粉蹭蹭掉,而大美的脸中央一个手印子,都是被蹭掉粉的地方,岳峰真是想笑,他小心地把季棠棠放到沙发上,而大美已经在旁边发飙了:“哎,你们什么意思啊你们,私闯民宅啊,我要报110了啊我。”
石嘉信指着季棠棠问她:“你见过她吗?”
大美这才注意到季棠棠,看到她的脸时,明显愣了一下,马上很不自然地否认:“不认识。”
石嘉信一把抓住她的手:“真不认识?”
大美明显有点底气不足,她把手往后缩:“干什么你,耍流氓啊,我不认识就是不认识……”
话还没完,手心上忽然一凉,定睛一看,石嘉信手里握着把小刀,而自己掌心里已经割开了一道口子。
大美愣了片刻,忽然就怒了:“我日你祖宗!你们是什么玩意儿,当老娘好欺负是吧。”
石嘉信把刀子举起来:“你好好看着。”
他走到季棠棠身边,冲着岳峰笑笑:“得罪了,配合一下。”
岳峰没吭声,只是把头偏向一边,石嘉信伸手在季棠棠脑后拍了一下:“起来吧。”
季棠棠眼睛一睁,直挺挺就坐起来了,大美看的全身汗毛倒竖,先前的气焰瞬间就丢到九霄云外去了,她看看石嘉信又看看岳峰,觉得后背开始蹭蹭冒凉气。
石嘉信把沾了血的刀刃在季棠棠鼻子底下过了过:“这个人,你认识吗?”
季棠棠面无表情,头却点了一下。
石嘉信冷笑着看大美:“她认识你,你不认识她,这个怎么解释?”
大美不敢撒谎了,她一开口就打结巴:“我真不认识,就是见过……她自己来的,非要住这,我就让她待了一晚……”
石嘉信脸色一沉:“她在这儿出的事?”
大美心虚地指了指里头的屋子:“她在那屋里待着,天亮就怎么都叫不醒了,我真什么都没干,我就是怕麻烦,把她拖到外头去了。”
石嘉信看到化妆台上的狼藉一片就变了脸色,岳峰敏锐地察觉到这一点:“怎么了?”
“蜡烛烧完了。”
岳峰这才注意到桌面上有根烧完了的蜡烛,烛油摊了一大摊,中心有根几毫米长的烛芯尖,他有不祥的预感:“烧完了会怎么样?”
“这蜡烛光就像盏灯一样,通往那一头的路千千万万条,每一盏灯只能照亮一条路,灯灭了,进去的人就迷路了,再也找不回来了。”石嘉信伸手指了指镜面,仔细看,镜面上有一圈淡淡的红色,“看见没,这个圆圈是血画出来的,这是入口,我们总说那头那头,那头是跟这面一样大的世界,空间得等同,所以入口都在镜子上。普通人照镜子,看不出什么来,有些体质不一样的,总能在镜子里看见奇怪的东西,其实就是看见了那头,人是到不了那边的,盛家的女人不一样,她们的血,能在镜子上开个门。”
岳峰嗯了一声:“所以,她打开门进去了?”
石嘉信摇头:“也不全是,关键看那头应门的是谁,招来的是谁,进的就是谁的世界。你能力够强的话,想召谁来的就是谁,能力如果不够,就得借助一些东西,比如恰好在死者的家里,身边有她常用的东西。如果不这样的话,可能会出错,比如把正在你身边伺机而动的厉鬼给招来了。”
岳峰想起季棠棠被十三雁上身那一次,心里一声叹息。
“那她这趟回不来,到底是什么原因?”
石嘉信笑了笑:“是太托大了,没人会一个人使这套法子的,一般会有同伴在这头守着蜡烛,防止出什么变故灯灭了。还有,手腕上会系根红绳,一头绑在自己手上,另一头绑在同伴手上,如果到了时间还不回来,同伴会在这头扯绳,也就相当于是拉她回来。怪了,盛夏好像根本不知道这些细节,只会最基本的操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