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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人争执的当儿,岳峰一直在看走廊尽头高处的摄像头,摄像头边上结着蛛丝网,镜面好像有点皲裂,这个摄像头应该是不能用的因为刚住进来时,骨科那边的护士提醒晚上必须看好随身财物,过年期间贼特多,当时岳峰还说反正有摄像头,护士冷笑了一声说:“也就门诊大厅那个摄像头还能用,病房谁还给你整二十四小时监控。”
也不知道几个人又说了些什么,秦守成转头看岳峰:“岳峰是吧,你跟棠棠也认识,要不一起去看监控?”
岳峰笑了笑:“不用了,你们去就行了,有消息打个电话给我吧。”
秦守成点了点头,叫过边上一个年轻男人低声吩咐了几句,岳峰冷眼旁观,秦守成跟着医生和警察去监控室时,走廊里跟他一并走的男的至少有六个,剩下有五六个都围在那年轻男人身边,低声嘀咕了一会,几个人分散开来挨个病室去看。
从这一点,岳峰得到两个信息。
1)秦守成这趟过来,带的人手不下数十人。
2)秦守成果然也不傻,医生说了“也就两三分钟”的事,走廊里人来人往的,想带走一个昏迷的人怎么着都很引人注意,而且两三分钟的时候,有可能人还在这一层,所以他留了人再把这一层给扫荡一遍。
季棠棠没有落在秦家人手里这一点让岳峰多少有些欣慰,但是紧接着,更大的疑窦浮上心头:一直以来,季棠棠都是没有什么朋友的,有谁会赶在秦家之前把她给救走了?又或者,她又得罪了什么人,是那些导致她昏迷的人把她给带走了?
秦家几个人已经挨间病室搜开了,动静倒也不大,只是进去看一圈,弯腰床底下看看,橱柜什么的打开了查查有没有藏人,然后跟病号说一声不好意思打扰了,岳峰犹豫了一下,也跟着他们一道看基本上就是秦家人搜过的病室,他站在门口再看几眼,加上他腿不方便,前面着急跑时不觉得,现在气松下来,两条腿针扎一样的疼,看一间就得歇半天。
看到第三间,他又停下来倚着门框休息,这不是病号室,算是医护准备间,有个护士正在整理托盘里的针管,另一个约莫27、8的男人,可能是病号家属,坐在办公桌旁边,样子似乎是等人,把玩着手里的一枝水笔。
一个在整针管,一个在玩水笔,叮叮当当的,声音听得岳峰头疼,他歇了会,正想去下一间,刚挪开步子,又停下了。
他突然发现,屋里的声音,不是杂乱的,而是有一定的规律性,像是一段曲子结束后的无限循环播放。
岳峰警觉的看了看里屋,迟疑了一下,还是走进去,问那个男人:“能借个纸笔吗,写张条。”
那个男人看了他一眼,手上的动作不停,只是拿嘴努了努桌上的笔筒:“自己拿。”
岳峰道了谢,从笔筒里拣了枝笔,又拿过一张废纸,翻到反面,装作是在写东西,其实也就翻来覆去写毛哥神棍他们几个人的名字而已,看似写的专注,眼角余光一直在看那个男人和那个护士,十几秒钟之后,他忽然心里一个咯噔,看出端倪来了!
那个护士手里的动作,跟眼前这个男人的动作,是一模一样的!
当这个男人把水笔往上举时,那个护士也在同时举针管,这个男人盖上笔套时,那个护士也同时把针尖装到针管上,这个男人手里,像是操控着一根看不见的线,而那个护士就像是木偶,一直重复着这个男人要求她做的动作。
这个发现让岳峰毛骨悚然,他忽然又想到一点:刚刚他进屋借纸笔,那样的动静还有对话,那个护士,根本连看都没有看他一眼。
这不合理,正常人都会被周边的人或者事或多或少地分散注意力,除非她完全没有意识……
岳峰一颗心咚咚咚地跳起来,他把笔插回笔筒里,跟那个男人说了声谢谢,慢慢拖着步子往外头,走到操作台前时,故意一个趔趄,撞到了那个护士。
借着这一撞的功夫,岳峰看的分明,她虽然用口罩蒙住了大半张脸,但是露出的眉眼的轮廓,俨然就是季棠棠。但是她的眼睛是没有焦距的她被撞的挪开了一步,但很快机械地重新恢复了位置,眼帘下垂,手上重复着整理针管的动作。
岳峰装着什么都没发现,说了句“不好意思”,脊背挺的僵直,一步步离开了准备间,总感觉那个男人的目光,一直在他脊背上打晃。
一出准备间,岳峰腿都软了,倚着墙壁大口大口喘气,那几个秦家人似乎有所斩获,有两人手里展着羽绒服向另一头的几个人走过去,经过岳峰身边时,岳峰听到他们在说:“都说不知道衣服是哪来的,可能是换了衣服扔在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