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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棠棠看了他一会,忽然就轻轻叹了口气:“你不说就算了。”
她走到角落里,又慢慢坐下去,恢复了原来的姿势,头倚着墙,一动不动。
她还是有些怪里怪气的,岳峰心里叹了口气,走过去蹲下,伸手摸了摸她脑袋:“棠棠,我先报警,然后我们一起回去,行吗?”
季棠棠没看他,像是在自言自语:“报警了很麻烦吧?”
岳峰没说话,报警了当然很麻烦,他得解释为什么深更半夜到这废楼来这样势必要把季棠棠给牵扯进来做证人,而且这三个不是省油的灯,狗急了跳墙,肯定会把他带枪的事情说出来,这还不是最严重的,最严重的是,他们都知道季棠棠被打了一枪,但季棠棠身上,连个弹孔都没有……
季棠棠看了他一眼:“你把枪给我。”
岳峰不明所以,但还是把枪拔出来递给她:“你要枪干什么?”
季棠棠接过枪,拿睡衣角擦了擦枪身:“你报警吧,就说枪是我的,咱们也不认识,你路过,听到有声音进来的。至于我为什么有枪,他们问我的时候,我再编吧。”
岳峰没好气,又把枪给夺回来:“你这满脑子的,想什么呢?”
他想了想,走到眼镜身边,伸手就把他肩关节给卸了,眼镜本来昏着,这么一疼,杀猪样嚎着又醒了,岳峰冷冷看了他一眼,过去抱季棠棠,季棠棠不让,问他:“你干嘛,我爱待在这。”
岳峰脸色一沉:“棠棠,听话。”
季棠棠脸朝墙里一偏:“不走。说什么也不走,我要死,你不要烦我。”
岳峰忍住气:“棠棠,现在是跟我耍脾气的时候吗?”
季棠棠又往墙内偏了偏头,就是不理他,看情形,要是墙上有缝,她也就钻进去了。
岳峰又好气又好笑:“棠棠,你多大了,别这么幼稚行吗?”
季棠棠鼻子里哼一声:“用不着你管。”
岳峰语气重了些:“我这么远到这找你,你说一句用不着你管,我就留着你在这自生自灭了是吗?你觉得可能吗?你觉得不可能的话就跟我走,别搞的我动粗。”
季棠棠被他激怒了,气的说话都有点抖:“哎呦岳峰,我还不知道你这么厉害呢,我今天就是不走,我就长在这了,你动粗给我瞧瞧。”
果然一语不合就僵了,季棠棠犟起来,让人想掐死她的心都有,岳峰心里不知道默念了多少遍冷静冷静:这个时候,她的思维多少有点失常了,你跟她玩儿狠的那绝对吃亏,你再狠,狠得过一个拿刀给自己放血眼也不眨一下的人物?
必须服软,必须安抚为上。
岳峰回头看了看满地哼唧的几个人,声音压低了些,换了副温和的口吻:“棠棠,好端端别满嘴死呀死的,你想,生活多美好啊是吧……”
这话说完自己也囧了,周围要是什么和风丽日绿树红花的,这么一说,再做个手势,那还是很有说服力的,关键是,此情此景,暗黑血腥的,张口来一句生活美好,怎么听怎么别扭……
季棠棠显然也想到这一层了,她转头看岳峰,又想笑又难受,顿了顿说了句:“编,你再接着编。”
这么些日子接触下来,岳峰对季棠棠多少也有了点了解,她悲观失望钻牛角尖的时候,跟她犟是绝对不行的,她会用她那种死不讲理的智商和任性把你给逼疯了,一味的讲好话服软也不怎么奏效,那会让自己相当被动,最好的办法是先把她逗乐了,她只要肯笑,后头什么话都好说了。
眼前的形势其实就挺好的,岳峰清了清嗓子:“棠棠,你自杀这事儿呢,其实我是支持的,我也不是一定要拦着你,但是吧,你手续不全,咱把手续给补了再走呗。”
季棠棠瞪着他:“什么手续?”
“挺多手续的。遗嘱你写了没?你鞋都不穿就跑了,东西留大陈家,人家要怎么收拾你东西啊,扔了还是捐了啊?你那包那么重,搬下楼挺费劲的,万一闪着腰,医药费你给人留了没?”
季棠棠咬牙,岳峰只当没看见:“还有啊,你死了之后啊,是火葬还是水葬还是……天葬啊?天葬得去藏区,这运费……你得先留出来吧?”
季棠棠又想笑又不愿意笑,到最后,带着哭音来了句:“岳峰你真不要脸。”
岳峰笑着去抱她:“有什么事咱下去慢慢商量解决,这头还一堆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