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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桑与易连恺被关在这间医院里,卫队长仍旧很客气,言道是保护,可是卫兵皆是寸步不离。
就算是送饭进来,也必是好几个人。秦桑知道他们是暗中戒备,预防他们逃走。
可是他们两个人,一个重伤,而她有不过是一介弱质女流,更兼怀有身孕,却又如何走的脱呢?
幸好虽然他们被软禁在这里,但医生仍旧每日来诊视,护士亦如常来换药。
易连恺的伤势却是无碍,一日渐一日地好起来。
只是内外隔绝,秦桑独自在这里陪着他,所有一应的事情,例如擦洗、喂饭,不得不皆倚仗秦桑。
她素来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凄楚不免手忙脚乱,依着易连恺的主意,便要叫卫队长找一个人来伺候自己。
秦桑一边拧着热毛巾,一边低声道:“你安份些吧,咱们到底是阶下囚。”
易连恺看她一双手被热水烫得通红,终究忍不住:“就算是阶下囚,也不能这样待咱们。”
秦桑将热毛巾敷在他脸上,暖烘烘的极是舒服,易连恺说道:“别用这么热的水了,回头看烫了手。”
秦桑笑了笑,并不言语。
她虽然不惯伺候病人,可是两三天后,办事已经极是利索了。幸得病房里有两张床,她每天十分疲惫,入夜即睡的极沉,到了第二天一早,清早就得起来帮忙易连恺刷牙洗脸,
忙完了他,自己又得洗漱。不一会儿早饭送进来,还得扶起易连恺,喂他汤水。
这样忙忙碌碌,倒渐渐忘了囹圄之苦。原本还担心易连怡痛下杀**手,但一连数日没有动静,两个人倒抛开了起初的惶恐不安。
更兼内外消息隔绝,秦桑虽然每天入睡之前,总会想到,不知道能不能活到明天,可是眼睛一睁,竟然又是一天了。
这样浑浑噩噩过了七八天,易连恺到底年轻,虽然是抢伤,到了这样一天,已经可以勉强下床了,秦桑原本想搀扶,但易连恺自己扶着椅子,站在那里说道:“你不要过来。”
他已经好几天没有刮胡子,更兼伤后心力交瘁,人瘦的仿佛纸片一般。
秦桑见他微颤颤地站在那里,似乎随时都会倒下去,可是他既然这样说,她亦只好站在原地,看他慢慢抬腿,一步还没有踏出去,却是一个趔趄,差点就摔着了。
幸得抓着那椅子的靠背,才复又站稳,可是想必这一下子牵扯到了伤口,于是按着胸口,禁不住咳嗽起来。
他这一咳,就震动伤口,顿时胸前剧痛,两眼发黑,差点又要晕过去。勉力站在那里,只不愿意让秦桑看出来。
秦桑不做声走上来,搀住他一边胳膊,说道:“只借一点力就成了。”
易连恺并没有将重心放在她肩上,不过凭着一点力,慢慢地由着她搀着走了两步。
一直走到沙发边,便禁不住气喘吁吁,秦桑就势让他做下去,又去给他到了一杯热茶。取了毯子来搭在他的膝上,见他额头微有汗意,又拿毛巾来给他擦脸。
易连恺说道:“你别忙了。”
秦桑岛:“不停地做事情,倒还觉得好过一点儿。”
易连恺明知道她是什么意思,只不过夫妻二人被关在这里好几天,外头一切消息皆无,将来会落到一个什么样的下场,亦很难说。
遇上这样的事情,若是老大心狠手辣,必不会留着他们夫妻性命。
他却说道:“你也别急了,放心吧,老大留着我有用,不然他早就动手了。”
秦桑亦笑了笑,说道:“我来给你刮胡子吧。”
易连恺伸手摸了摸下巴,果然长了一脸的胡子,于是叫人送了热水毛巾进来,又要一把剃刀。
那卫队长却亲自送了热水进来,语气极是恭敬,说道:“公子爷若是想要净面,在忍耐几天吧,毕竟伤势初愈,刮胡子只怕上了元气。”
易连恺冷笑道:“伤什么元气?难道你连一把小剃刀也不敢给?我伤成这样子,你还怕我拿刀子跑了不成?”
那卫队长却斜眼偷鳖了一眼秦桑,方才说道:“公子爷自由便拜在名师门下,至于少奶奶,那更是巾帼英雄,标下听说过少奶奶原先在府里夺枪易装差点混出二门的事情,若不是被二公子当头撞见,不定还闹出个什么大事来。所以请公子饶了标下,标下虽然对不起公子爷往日之义,但大公子对标下恩重如山,请公子爷恕标下恩义不能两全。”
易连恺气的浑身发抖,竟说不出一句话。他平日言语上极是犀利,绝不肯容人,此时竟然如此,想必是实在气的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