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领着易连恺的张妈慌忙走过来,拉着易连恺的手道:“三倌儿乖,我们去吃点心,别和哥哥吵闹。”
“我才不是他哥哥呢!”易连慎大声道:“他是姨太太养的贱种!”
话音方落,易连恺已经挣开了张妈的手,像只怒极的小羊似的,直朝易连慎撞过去。张妈连声叫“三倌儿”,哪里拉得住,易连恺已经一头将易连慎撞得坐倒在地上。易连慎毕竟比易连恺大几岁,坐倒之后翻身爬起,一拳就打在易连恺的脸上。
两边带孩子的老妈子都连忙去拉,正闹得不可开交的时候,突然门帘一掀,紧跟着上房的丫头惠儿说道:“太太来了!”
易连慎一见母亲,“哇”一声就大哭起来,奔到母亲怀中,说道:“娘,他打我。”
“你不是也打回去了?”易太太目光犀利,已经瞧见易连恺面颊红肿,所以只训斥儿子:“你是作兄长的,怎么可以打弟弟?大过节的,不兴哭。陈妈你去拿毛巾来,替二倌儿擦脸。”
易连慎扁着嘴不说话,易太太便招手:“三倌儿过来,让我瞧瞧。”
易连恺方不过四岁,却僵在那里,张妈连声催促,他只是不动。易太太笑了笑,年下事多,她转身就出去了。到了走廊上,惠儿才悄悄的道:“打肿了脸不知道算不算?”
易太太瞪了她一言,惠儿自悔失言,忙不再多说。易太太已经缓步走到月洞门外,淡淡地说:“那孩子阴沉沉的,倒和他娘一样,是个天生的孤拐脾气。依我看,将来未必会有什么出息。”
话是这样说,易太太面上仍旧一视同仁。新年里各色的东西,凡是易连怡易连慎兄弟有的,一样不少都有易连恺一份。到了初七那天,易继培的结义兄长慕容宸来吃年酒,因为是通家之好,慕容宸又是携家眷来的,所以易太太依样叫三个孩子也出去见客。
慕容宸因为连生了五个女儿,自嘲弄瓦都弄成了瓦窑。前年终于得了一子,所以那种高兴,自不必说。这次来亦携了小少爷前来,那小少爷名叫慕容沣,乳名便叫小六子,方不过一岁多,刚刚蹒跚学步,还不怎么太会说话。易连怡自恃是大人了,所以不怎么理会,而易连慎对小孩子向来没什么兴趣,倒是易连恺,勉强尊父命,还陪着小娃娃玩了一会儿。那慕容沣十分喜欢易连恺,不住的将手中抓的瓜子塞给他,只说:“吃!吃!”易连恺接过瓜子,都放在桌上。慕容宸的夫人在一旁看了,极是欢喜,说道:“三公子真是耐烦可爱。”
易继培笑道:“那也是因为他是最幼的一个,没做过哥哥,所以觉得新奇有趣罢了。”
易连恺听到“哥哥”两个字,似乎觉得甚是不乐,头也不回走到一旁去了。易继培便笑道:“看看,不能夸他,一夸就犯起倔来。”那慕容沣见他走开,忍不住歪歪扭扭走过去,抱住他的腰,突然将自己脖子上挂的金锁揪住,说:“给你!”
“我不要!”
慕容夫人笑着将慕容沣抱起,说道:“这个不能给哥哥,我们给别的给三哥吧。”然后解下自己戴的一对白玉小鹅,说道:“来,给三倌儿玩。”易继培说道:“怎么能要嫂夫人的东西。”慕容宸就拦住他道:“给孩子的见面礼,别说见外的话了。”然后又笑道:“若不是那算命的瞎子说过,绝不会拦着小六把锁给三倌儿。”
“什么算命的瞎子?”
“嗨,都怪你弟妹,听说一个什么拾不算算得准,命人请来给小六排了个八字,结果那个拾不算说得天花乱坠,什么大富大贵,可就有一样,命里缺金,所以一定要戴件金器在身上,这不,只好给他戴了个金锁。”
易继培笑道:“孩子们都戴这些东西,倒也不算麻烦。”
“麻烦着呢,那个拾不算还说了,这一辈子不许他送金器给别人。否则的话必有大险,说得玄之又玄,反正我是不信的。”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慕容夫人温婉笑言:“反正只是不送金器给别人,咱们就算防着一点儿,也没什么不便。”
慕容宸摇头笑着对易继培道:“你看看这妇人之见,这孩子要是长大了,怎么防得了他送什么东西给别人?”
慕容夫人道:“那个算命的相公说,金器戴到十八岁就可以不戴了,从此后不准他再戴金器不就得了,他绝无去特特的找件金器送人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