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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鲤早就习惯他这模样，也不怵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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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周她去医院复诊的时候，他就对她一句话都没有说，结果，周纹居然偷偷问她是不是吵架了，弄得曾鲤哭笑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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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补充说：“我住这附近，骑车回家正好觉得有点渴。”语罢，还示意了下停在旁边的自行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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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景初心思却不在这里，他这一生从未绞尽脑汁地跟人搭过讪，最后终于直白地说了句：“我正准备去吃饭，反正也是一个人，一起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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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提还好，一说便戳到了曾鲤的软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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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上次随口找了个托辞，说下回她请客，结果过了一个多月都没下文。当时她就想，以他那样性格的人，李主任请他吃个饭都要一约再约，再加上她死皮赖脸他才勉强应允，所以他应该是不稀罕谁请客吃饭才对，她对这事也就没上心了。如今艾景初这么随口一提，即使是说者无意，但是听者有心，她觉得自己完全成食言而肥的小气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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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鲤急忙答：“好啊，难得你有空，该我请你，上回说好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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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曾鲤去把自行车停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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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记得他爱吃辣，便问：“吃火锅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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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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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曾鲤就近选了一个干净整洁的火锅店，点好菜后她突然想起一件事情来，“对了，我有个同事叫吴晚霞的，最近去了一次整形医院，被那里的人煽动了一把，铁了心要去磨成锥子脸，我跟她说私立医院多恐怖啊，好歹也要去你们那样的大医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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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锥子脸？”艾景初不太懂这个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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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脸磨得小小的、尖尖的。我也说不清楚，你给看看，你们医院可以做吗？”说完把手机里拍的照片翻出来，拿给艾景初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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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景初瞅了瞅说：“你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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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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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怪，我见过她，东山酒店那天晚上，后来早上在山顶也见过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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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鲤想了想，“好像是。”就是因为遇见了两次，所以才给了吴晚霞嚼舌根的机会，“你记性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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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尔对人的长相比较敏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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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怎么没记住我？”好几次都是看到牙套才想起她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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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有时候张着嘴躺在治疗椅上的样子，和平时的还是有点区别。”他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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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鲤听完就脸红了，可能她属于张着嘴特别狰狞的那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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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不知艾景初心里在想什么，随后又说：“你把照片发到我手机上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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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曾鲤连忙照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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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几秒钟，艾景初手机收到信息，拿起来端详了一遍，“可以磨下颌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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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这么认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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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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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危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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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景初点点头，眼睑垂下去，默然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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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菜上齐了，锅里的汤也开了，他们面前各自一口小汤锅，扑哧扑哧地翻腾着。曾鲤赶紧将面前的一盘菜端起来，一人分一半，随后说：“她这人就是，对外貌介意得要命，不知道劝不劝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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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景初闻言又看了一眼照片里的人，“她眼距宽，开个眼角也会漂亮很多，不必去磨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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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鲤一边夹菜，一边在脑子里想了想吴晚霞的样子，第一次将注意力转移到那双眼睛上。她细细琢磨后发现艾景初说得很对，顿时觉得他的眼光很毒，不禁放下筷子，坐直身体，摆正脸蛋，拢了拢头发问：“艾老师，用你专业的眼睛找找，我脸上哪里是最大的缺陷？”随后还补充了一句，“除了牙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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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景初抬起头，神色平静地打量了她一番，目光从眼睛到鼻子再到嘴，就像他第一次收治她那样，半晌之后，才一本正经地答道：“我觉得—都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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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鲤没想到他会回答得那么正经，脸刷地一下又红了。她其实挺想对他说，她的内心挺坚强的，不怕被人打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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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她便老老实实地吃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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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片刻，她打破僵局又问：“如果去你们医院，把腮帮子磨小应该是找什么科的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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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下颌骨，找颌面外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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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颌面外科？”曾鲤听到这个生僻的词，倒想起一件事情来，“在东山的时候，你那个师妹说你以前学的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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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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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要转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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