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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纹，我是曾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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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是你？”周纹说，“我偷偷看了你资料上留的号码，原来没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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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号码我用了好多年了，正好我有事要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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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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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缴费的时候，艾……老师说什么了吗？有替我解释吗？”大家那么不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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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别提了。你走了之后，他老人家对付我们还需要动嘴皮子吗？直接扫我们一眼，我们就该干吗干吗去了。即便是没事做，也要装着很忙的样子，免得他替我们找事情做。”周纹答，“然后护士长见他居然收你费，就觉得可能是她误会了，因为连学生自己在艾老师那里整牙都不需要出钱啊，何况是他女友。后来护士长见我们都没反应，也就没了热情，说了点别的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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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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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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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鲤原先以为艾景初支开她，不过是怕她越描越黑，而他一个人解释起来比较好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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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艾老师今天挺反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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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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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粘一个托槽收费二十元，这个是医院的规定，但是艾老师很少让我们收费，对这个，护士长绝对没有我们清楚。有时候太忙了想不起来，有时候又真觉得收人家一点钱不好意思，艾老师从来不问，我们也懒得管，反正也不交给我。所以我们觉得他居然叫你去交钱，不是和你有仇，就是心里有鬼。”周纹分析得头头是道，最后忍不住问，“你说，这是为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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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为什么呢？”曾鲤和她打马虎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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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鲤刚才等电梯的时候思考过，在东山那次艾景初没有解释，是碍于她的面子。如果面对这种传闻，第一个出来否认的不是女方，而是男方的话，女方在自己同事跟前也许会比较难堪。那么，今天在他的同事和学生面前，他都故意支开她了，还有什么不好说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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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或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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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本来就是一个对这种事情不屑一顾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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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我们艾老师的女朋友吗？”周纹追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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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说了，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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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总觉得他本来是准备弄走你后，狠狠地收拾我们一顿的。”周纹说，“反正我打电话来是请你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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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吗？”曾鲤纳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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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艾老师面前替我们说句好话吧，你不知道我们会怎么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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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都说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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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你是不是他女朋友，我们都会惨死，真的。如果你不是，而我们居然敢当着他的面嚼舌根，看他的好戏，他肯定心里很不高兴；而如果你确实是未来的师母，我却还替你瞒着他让你去相亲，他老人家估计灭了我的心都有。看在我中午那么理解你的份儿上，你也替我们说说吧，曾鲤？”周纹本来性格开朗，和谁都是自来熟，这么厚着脸皮哀求，让曾鲤答应了不是，不答应也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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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像是那么假公济私的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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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母啊！”周纹哀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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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称呼让曾鲤额角一抽，吓得差点把手机扔地上，“别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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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刚才沏茶的美女，从院子另一侧走过来，朝曾鲤笑了一下，然后敲了敲艾景初的门说了声“打搅了”，便端着一壶水推门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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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鲤正侧身避让那人，恰好从推开的缝隙里看到艾景初的脸，而艾景初也恰巧将视线投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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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母，”周纹见曾鲤没说话，又号了一声，“今天艾老师下班后急急忙忙就去更衣室换衣服了，一个字都没说，然后我们刚才回宿舍的时候，听别的师妹说好像见到艾老师的车上载了个美女，不会是你吧？如果不是你，那就要好好查查了，咱们老板从来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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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住，打住。”曾鲤头疼了起来，她很少撒谎，也不敢睁着眼睛说瞎话，此时实在是不知如何是好，便草草地敷衍了下，挂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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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美女沏了第二道茶，又静静地离开，与此同时，曾鲤回到了座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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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里喝茶让我想起我和朋友一起合开的那个咖啡馆了。”她想起周纹的嘱托，于是想着话题和艾景初闲扯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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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在哪儿？”艾景初自己往杯子里加了些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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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你们学校本部的外面。”曾鲤答，“和这里比，真的像是在凡尘俗世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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