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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情况，如果情况好，一般隔一个星期就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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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纹写好单子又问：“在二楼外科拔牙。哎，对了，你在生理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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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鲤不明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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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理期不能拔牙，出血会比较严重，你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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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曾鲤脱口而出后，急忙又结结巴巴地纠正，“有，有，有。”似乎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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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纹看了她一眼，把单子收回去，说：“那没办法了，我给李老师说说，下次吧。反正每周一、三上午都是李老师坐诊，你那个结束了之后直接来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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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曾鲤逃似的从医院跑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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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经不住老妈软磨硬泡，挨了两个月她又怀着一副赴死的决心到了医院，她一路上都在想怎么跟周纹和那位李教授解释自己消失的这两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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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姨妈完了之后，我就把这事忘记了，等想起来的时候第二回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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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者：“周纹同学对不起，我大姨妈一直来了两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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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太悲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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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将缘由想了个遍，终于编了个靠谱的原因后，毅然走向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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爬到六楼的正畸科，发现右边那间巨大的诊室居然没人，她在走廊上隔着玻璃左看右看，一个穿白大褂的都没看到。她急忙走进去，发现连李医生当时挂在隔间外面的那块姓名牌都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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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缴了一万多块钱，他们不会携款潜逃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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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巧一个护士进来，问曾鲤：“你找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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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教授今天不坐诊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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护士打量了下她，“你是李老师的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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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鲤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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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去非洲援建了，去年年底临时走的，病人也交给艾老师了。”说着指了指对面那间诊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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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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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鲤没细想就走到对门，发现病人很多，每一个格子间都有一台治疗床，一个病人一个医生，忙忙碌碌的。还剩下一个闲着的，正好坐在凳子上，背对着她在和两个人交流，距离不近，听不真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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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知道现在可以去打扰下谁来问问，正准备撤退的时候，突然有个人从走廊走进来，问了一声：“你是曾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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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鲤回首，叫她的女孩儿正是周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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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好意思地打个招呼，“周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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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你怎么这么久了才来？我还以为你上回被我吓跑了呢。”周纹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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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我出差去了，没来得及。”曾鲤忙圆了个谎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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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纹说：“李老师援外去了，他带的所有学生都转给艾老师了，但是病人太多，就分了部分出去，你放心好了，你还是艾老师看的，那天我们上课还看了你的片子和病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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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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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等一会儿吧，每个病人艾老师都要亲自看的，他正在那边和家属沟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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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鲤想，这个老师姓得可真好，爱啊爱的，可以改编“五讲四美三热爱”了，爱学校、爱专业、爱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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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被自己这个想法逗得不禁失笑，不经意地回头，这才看到墙上钉着块坐诊医生的姓名牌。银灰色的牌子上印着黑色的粗体字，三个字，前面是“艾”，姓和名之间空了一格，后面跟着的是“景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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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惊讶得微张了嘴，正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听见周纹说：“艾老师，李老师转过来的那个曾鲤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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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着那个原本背对着她的男人用手接过周纹递过去的病历，转过身，然后一步一步朝自己走来。他穿着白色的大褂，里面灰黑格子的衬衣衣领露了一截出来。医院里的中央空调开得很足，所以他们工作的时候不穿外套，而曾鲤却是裹着羽绒服和围巾，这多少让她有点热，手心的汗都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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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站定，问：“多少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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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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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想起来整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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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这个难倒曾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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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纹却笑着接过话，“你妈妈上回可有意思了，说你找不到男朋友，就是这口牙把你耽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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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鲤一头冷汗地看了周纹一眼，却不想艾景初也正从病历上收回目光来看她，那视线从她的下巴移动到她的鼻子眼睛额头，最后又落回嘴巴上，淡淡说：“前突影响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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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鲤愣了愣，没听清究竟是牙齿前“突”对她的面貌影响不大，还是说牙齿对找男朋友的前“途”影响不大。但他是一个冷气场很强的人，让她不敢多言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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