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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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初问："真那么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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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眼角下多颗痣，更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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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初摸一摸眼角的小疤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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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约定了星期六去拍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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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我应当跟着去看他们照相，但基于一种骄傲，我没有那么做。男女之间最重要是一个"信"字，如果我不相信太初，咱们这一段就不乐观。只有千年做贼的，哪有千年防贼的。话虽然说得如此漂亮，心中却不是滋味，这个温文儒雅的中年男人令我倒翻了五味架，真是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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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他一个人已经够麻烦了，没到一星期，太初她舅母也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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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太太为人再可爱，我也没好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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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太初，早知你娘家人多兼烦气，咱们两个人的事又作别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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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了出口又害怕她会随口应我一句：现在作别论也还来得及，于是心惊肉跳地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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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初自然知道我心中想什么，她岂有不知道之理，这个聪明玲珑的女孩子！她既好气又好笑地睨着我，却又放我一马，不作答，呵，可爱的太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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葬礼举行的那天，太初的舅母穿了套黑衣服，手里捧一束花，仪态端庄肃穆溥家敏站在她身边。太初开头抱怨她母亲没有出现，后来看见棺木就饮泣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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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师以呆板和煦的职业语调读诗篇第二十三篇："耶和华是我的牧音，我心不致缺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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溥家敏淘出手绢要递给太初，我故意趋前一步，挤开他，把手搭在太初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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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虽经过死荫的幽谷，也不致害怕，你的杖你的竿，都领导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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礼成后我们撒上泥土与花，太初伏在我肩膀上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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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太太什么都不说，陪着我们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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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太初先睡，溥家敏回酒店，就剩我与黄太太，我做了咖啡与她一起对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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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你不必担心溥家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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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脸马上就红了，这个明察秋毫的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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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下去，"家敏神情是有点恍惚，他有点糊涂，"黄太太的声调很感慨，"他跟我说：以为小玫瑰就是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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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初才不像她母亲。"我抗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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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喜欢罗太太？"黄太太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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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出声。我倒不是不喜欢罗太太，那么美丽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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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嫌罗太太生命中的男人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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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面孔又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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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孩子，好一块古老石山。"黄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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叹息。qDyqeeye情感网
我轻轻说："正经人从一而终。"qDyqeeye情感网
"你瞧我可是一个正经人？"黄太太问。qDyqeeye情感网
"自然。"我由衷地说。qDyqeeye情感网
她微笑："我也结过两次婚。"qDyqeeye情感网
"我不相信！"我下巴跌了出来。qDyqeeye情感网
"我还拿这种事来唬你不成？"她说，"棠华，事情不临到你自己头上，你不明白，因此就不谅解，你与太初都太年轻，只知道黑是黑，白是白，却不知道这两种颜色当中，还夹着许许多多深深浅浅的灰色，你们太武断了。"qDyqeeye情感网
"无论如何，黄太太，你最好对溥家敏说一声，叫他别枉费心机，罗太太与她女儿是两个人。"qDyqeeye情感网
黄太太点点头，"诚然，太初是一个精明的女孩子，她不见得肯为感情付出偌大的代价，感谢上帝。"qDyqeeye情感网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太初很爱我。"qDyqeeye情感网
"自然。"qDyqeeye情感网
"我不明白你刚才那句话，爱情是免费的，根本不需要代价，爱情是愉快的——凭什么人们认为要生要死的才是爱情？晚上睡不着也已经够受罪了。"qDyqeeye情感网
黄太太微笑说，"这又是一个新的理论。"qDyqeeye情感网
"当时机成熟的时候，太初自然会跟我回香港。"qDyqeeye情感网
"太初已答应回香港。"qDyqeeye情感网
"谁说的？"我跳起来。qDyqeeye情感网
"家敏说的。"qDyqeeye情感网
我心中如被利刀刺了一下，"他说的，他怎么知道？"明知故问。qDyqeeye情感网
"自然是太初答应他的。"qDyqeeye情感网
"几时的事？"我双手发冷，胃部绞痛，额角发汗，所有的血一下子涌到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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