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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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母亲很爱你。"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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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撩起裙子坐在椅子上,"买件漂亮的裙子寄来就算爱我?过去十年,她在什么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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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喜欢这件衣服,我们搭飞机到纽约去吃饭,别浪费这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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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初笑,"别乌搅,"她说,"我把它脱下退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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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看裙子上的牌子:妮娜莉兹。"你母亲很有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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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不见得,"太初说,"我外公并不是什么船王,爸说她很虚荣,一辈子的精力都花在吃喝玩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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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摊摊手,"那他为什么娶她呢?是被她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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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初将衣服折好,放回盒子里,一边说:"你少讽刺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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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她嫁你父亲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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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从二十一到三十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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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女人最好的日子,"我说,"即使你父亲是被骗,也很值得。我可以肯定你母亲是一个美妇人,因为你长得不像你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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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初很懊恼,"你像其他的人一样,都不喜欢我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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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初,那毕竟是上一代的事了,若果我是你,为礼貌起见,也该写一封回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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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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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知道她的事,不外是从你父亲处得来的资料,我觉得离婚是双方的事,跳探戈需要两个人,你又不是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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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初说:"清官也判不了这样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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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还是你母亲。"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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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初发嗔,"你这个人,死活要理人家的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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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家?"我不以为然,"这不是人家,她将来是我的岳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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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母?谁答应嫁你?"她笑,"走罢,邮局下午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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息。"3Hiqeeye情感网
"是,遵命,我可升官了,观音兵现在升做观音将军。"3Hiqeeye情感网
"你好啰嗦。"她推我。3Hiqeeye情感网
毕业后我俩就订婚了。3Hiqeeye情感网
我向太初求婚那日,她问我,"你考虑清楚了?外头有很多漂亮的女孩子,都乐意戴你的戒指。"3Hiqeeye情感网
"你也考虑清楚了?"我问,"以你这么漂亮的女孩子——"3Hiqeeye情感网
"呵,废话,"她笑说,"外头有些什么货色,我早就知道。"3Hiqeeye情感网
"呵,我是垃圾堆中最好的一个?"我激一激她。3Hiqeeye情感网
她叹一口气,"我不知道啊,但是我年纪已经老大了,不嫁还待几时?"3Hiqeeye情感网
"太初,"我摇头,"我真服了你,连说话都不够你说。"3Hiqeeye情感网
她凝视我,"你会照顾我、爱护我,是不是?"3Hiqeeye情感网
"我若没有那样打算,何必开口向你求婚呢?"3Hiqeeye情感网
"说得也是,"她微笑,"老寿星原本不必找砒霜吃。"3Hiqeeye情感网
"你父母会不会喜欢我?"她忽然又问。3Hiqeeye情感网
"不会不会,他们会如歹毒的皇后待白雪公主般待你,你若害怕,不如不嫁。"3Hiqeeye情感网
"我若祈望自你处得到一点安慰,简直是痴心妄想。"她白了我一眼。3Hiqeeye情感网
爸妈自然是喜欢太初的。3Hiqeeye情感网
他们的信中表露了无限欢欣之情,对太初的美貌非常诧异,他们写:"什么——我们未来的媳妇简直比最美丽的女明星还长得好,怎么会有如此漂亮的女孩子,普通生活照片还这么突出,真人想必更为美丽……"3Hiqeeye情感网
太初看了信笑,"见了真人,他们必然大大失望。"3Hiqeeye情感网
我端详太初,"中国人很奇怪,他们审美眼光是依照西洋标准而行的,大眼睛小嘴巴高鼻子白皮肤的便算美,你倒恰恰合这些标准,但外国女郎谁没有这样的条件?所以你被埋没了这些年,回香港罢,保证满街有人向你搭讪的。"3Hiqeeye情感网
"我才不回香港,"她笑,"爸说那地方最罪恶不过。"3Hiqeeye情感网
岳丈大人灌输给女儿的常识真是惊人,惊人的偏见。3Hiqeeye情感网
我欲纠正他,又怕太初不高兴——"你跟其他的人一样,都不喜欢我父亲。"所以三缄其口。3Hiqeeye情感网
香港是一个很可爱的地方,将来我是要回去的,这些事慢慢再与太初争论不迟。她是一个非常纯真的女子,容易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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