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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现在, 他却开始怀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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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赵舍工作的细致度，不可能会任由他穿着带口红印的衬衫无知无觉地回家；以她往日的听话程度, 也不该在他明确交待不要动行李后再去帮他做衣物的分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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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贯用人不疑, 现在却不得不多掂量掂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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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东来得快, 直接开了驾驶门，“方总，我来开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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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方洲拒绝，“上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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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东只得绕去副驾，心里开始打鼓——老板铁青着脸，全身上下都压着火，只怕是要糟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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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事？”他快速调整心情，道，“赵老先生那边不太顺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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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那事。”方洲启动车，往外面开。这一路都是来吃老十八盘的顾客，进出塞得密密麻麻，好几分钟都开不出去。他更加烦躁，问，“赵舍最近有没有什么事？家里，亲戚或者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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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听说。”简东一听赵舍得名字，心里叹了一下，谨慎道，“老家爸妈都挺好的，朋友提起来的就那一两个，身体也没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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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的异常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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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东想不出来了，小心翼翼问，“方总，是她那边有什么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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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洲和简东感情不同，虽然亲密度不如亲人朋友，但并肩工作多年，各种丢脸和恶行恶状都互相了解，也就不怕提起婚姻中的尴尬事。他道，“我现在对她有一些怀疑，做不到百分百信任，所以想将她的职位进行调整。你觉得调去哪里比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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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东头痛了，直愣愣地看着方洲。正好前方绿灯通行，方洲踩了油门，侧脸显得冰冷，这种状态多是动了真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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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斟酌言语，问道，“她是办错什么事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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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不确定，只是怀疑，但这事没办法求证。”方洲道，“中秋酒会，我的衬衫蹭上口红印了。赵舍没发现，我穿着回家，被云舒发现了。她憋了两个月没问，等到我妈寿宴时候爆发了，说我出轨。现在跟我闹离婚，很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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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气有多平淡，说出来的话就有多爆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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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东口苦，不知说什么好。为人下属，左膀右臂，既要将工作做好，也要在老板的私人生活里自如进出，做到既能帮上忙但又绝对不牵扯进去的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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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开始我没觉得赵舍有问题，毕竟人无完人，偶而的小疏漏没必要纠着不放。因此，我没告诉她具体情况，也不想在这种小事上牵扯精力，就叫她将全部行程给云舒，多沟通，避免以后再出现问题。她去了，后面云舒和她也多有联系。不过，云舒找她打听酒店和其它行程细节，她却没跟我报备；我叫别动的行李，她也动了。这就算了，也是小事。可她今天碰见云舒，说了点不合适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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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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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舍说云舒找她打听我全部商务会餐的女性名单，还追问出差时候有没有请女招待，希望她帮忙留意异常情况。我问她怎么回答云舒的，她说就正常回答，不清楚。不过，她说谎了。一个人说谎，总是有目的，我没心思追究赵舍有什么目的，但从现在看，她已经不适合秘书的职位了。你觉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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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舍的谎言在细微之间，她若当真对贺云舒说的是‘不清楚’，贺云舒第一次和他游戏，如何能准确无误地找到房间号？且她后来又擅自动了他明明亲□□待不能动的行李。新旧账一起，怎么想怎么不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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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洲一向的工作作风，会给人留点少少的余地，可一旦余地没有了，立刻雷厉风行的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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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舍，犯了忌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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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东想了想，“平调去其它部门？行政部那边缺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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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门新建的那个物联分公司，叫她去。”方洲想也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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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东不敢开口了，调离总部去前途未卜的分公司，相当于流放，做明升暗降的处理。赵舍虽有点儿小心思，但为人谨慎，同其它几个助理配合得相当好。简东到底有保她的意思，道，“我先在外面留心合适的接替人手，等找到人之后，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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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必。”方洲转头看他一眼，“这活以前就是你在做，现在还你接手。你要干不过来，问总经办要一个人帮忙，但那人对你负责，你对我负责。记住了，要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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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赶尽杀绝，一点机会也不给的意思。且最直接的决定，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具体如何执行，是简东的事，方洲要的只是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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