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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苏小鼎很快结束了谈话，走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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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云舒勉强地和她对话几句，仓皇地下楼，寻了个避人的地方透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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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抖着手摸出手机，找到方洲的号拨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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铃声响了三遍，立刻被接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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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洲带着几分忍耐的声音传出来，“云舒，我现在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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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就是现在。”她打断他的话，“你立刻往城里走，就去你公司楼对面那个首座酒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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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洲没回应，电话里一阵电流的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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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云舒冷笑一声，“一个小时该够你往回走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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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舒。”方洲道，“你要讲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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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五十分钟吧。”她视线茫然地在人群里搜寻，“我现在着急得很，要是尝不到那点偷情的滋味，都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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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不给方洲机会，将手机关机，塞包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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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整了整头发和衣裳，拉了拉包，穿越人群走向大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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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该是给个期中结果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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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她走后，关浩捏着一根烟从旁边站出来。他盯着贺云舒的背影看了一会儿，狠狠抽了一口烟，再缓缓吐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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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摸出手机，给崔阿姨打了个电话，“突然有点事，饭就不吃了，得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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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阿姨十分遗憾，“怎么这会儿就走？云舒人很好的，你想办法同她多沟通，说不定就能见到方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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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浩没回，挂了电话，紧跟着消失在人群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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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洲听着手机里的嘟嘟声，头一次暴躁得想要将它砸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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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铁青了脸，回拨号码，却一直无人接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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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老先生走在前面，步态稍微有些颠簸。他问，“云舒那边有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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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洲看他走路不太顺的模样，梗在喉咙的话说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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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陪着我，你赵叔这边人手全的呢。而且我要和他下棋，那个臭棋篓子，一开始就没完没了的，也不能让你总等。你去吧——”方老先生看看后面过来的几个工作人员，“把老秦留给我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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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洲还是有点犹豫，道，“这边的事，还是我最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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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老先生就笑了，“你虽然清楚，但他现在看见你也最不自在。老头子的心，我懂。不管你怎么帮他，他还是想故意为难你一下。既然你帮了他的忙，也别太急切，不然显得功利了。不如，今天就不见了。去忙吧，今天可是过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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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越理解，越宽宏，方洲心里的火苗就窜得越高。他自诩不是讲道理的人，自然承认六年来贺云舒的付出，因此对她这一次闹脾气格外宽容。从母亲生日宴开始到现在为止，一个多月的时间，随她胡闹。又因她胡闹开启两人私密生活的新鲜度，他隐约是有点发现新世界的感觉。可当贺云舒的这份肆意三番五次影响到工作后，他就开始无法忍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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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之所以为人，是该知轻重缓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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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再纵容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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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洲便对方老先生道，“爸，你今天和赵叔叔好好玩，我和云舒好好聊一下。这段时间我对她放任比较多，她可能有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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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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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不能这么说。”方老先生道，“毕竟是元旦，该休假陪家人的。也是我身体不好，若能同老赵一样多顶些事，你就不必两头顾不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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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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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洲急匆匆出赵家的门，随手拦了个出租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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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家在郊区，首座酒店在市区二环内，要在五十分钟内抵达，得运气好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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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坐上车，紧抿着唇给赵舍打了个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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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业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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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总，一切都很好，很顺利。”赵舍的声音显得很轻松，“来了非常多人，几乎是爆满。幸好咱们的花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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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见到云舒了吗？”他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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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到了，还跟她聊了一会儿。怎么了？是有什么事要转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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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洲顿了一下，“聊了什么？她看起来心情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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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工作时候作风比较硬朗，几乎不太提及家人和家中事。身边人习惯了这个风格，也从不在这方面探寻他。因此，他被贺云舒质问口红印的时候，随口编造了一个理由要赵舍提供记录。现在，贺云舒不愿意接电话，他也只有从这处打听。然从来没做过的事第一次做，难免有些令人惊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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