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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状若无意地走出去，“云舒，去洗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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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回神，缓缓舒出一口气，摇头。她也没说话，将洗衣袋推进去，起身拉上了衣柜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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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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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洲四下看，并没有准备好的吃食和饮料。显然，她根本没将他的话听进去。他道，“你去洗，我帮你弄喝的。咖啡还是果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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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云舒却道，“别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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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洲诧异地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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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往后退，坐到床边的软皮椅上，道，“你站那儿，靠衣柜旁边的墙壁。对，就这样，站好，把衬衫扣子扣整齐，外套散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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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在指挥一个玩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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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洲偏头，眉一挑，显出几分魅力来。他看着她问，“现在就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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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冲他灿然一笑，“你以为我要做什么？像那天在酒店胡搞？方洲，我也不是随时随地想吃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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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眼神逐渐深沉，摆明了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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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云舒单手托着下巴，身体往后靠了靠，将头搭在靠背上。她双目含情，却又带了些挑衅，“你自从尝了一回甜头，你看见我，脑子里就只有那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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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是夫妻。”他道，“再正常不过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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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摊手，“你觉得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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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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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正常吧？”她反问道，“从十天半月没一回，到现在三天两头的贪，你不觉得自己有点反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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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洲不觉得反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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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云舒给他的第一印象是白，白得近乎于纯润良，几乎完全符合母亲对儿媳妇的想象。然人无完人，这方面多了，那方面自然就会少点儿。床上事她虽不是生手，但对着他总有些手足无措和生涩，他也就控制着自己，尊重她的意愿，尽量不让她不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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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既然选择了这样的婚姻生活，那点子事美满更好，不和谐也无所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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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壮年男人虽然有许多精力，但将之投向工作，同雄性动物搏杀后的成功快、感，超越了身体享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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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生疏的她一周一次也好，突然变了样要一天一次也罢，他都觉得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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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洲走近她，屈身平齐她的眼睛，“我都可以，只看你的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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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得真心，贺云舒送来得却是怒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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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云舒恼的不是他的需求，而是那种冠冕堂皇，完全置身事外的无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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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下午时候迫不及待的男人，不是他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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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冷了脸道，“这么说起来，连这点子事，也是我巴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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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恼火的是，她发火，他却笑了。顶着一头湿漉漉的发过来，俯身含住她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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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气，热气，还有他身上那种说不出的荷尔蒙气扑面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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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云舒恨自己不争气，明明恨得要死，身体却一阵阵发软。她一巴掌打出去，击中他颈项，尖着声音，“我现在，不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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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洲放开她，安静地看着她几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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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有点窘迫，伸手撩起耳边的散发，道，“你站开一些，我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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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依言站开，拉了拉西服前衣襟，将衬衫扣子规规整整的扣好，又将外套拨得开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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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云舒冷静下来，见他已经做好了自己的要求，深吸一口气，道，“随便说点什么吧。把我当成你的客户，下属，或者工作伙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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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洲终于显出几分疑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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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挪了挪身体，放松，“譬如说，最近的项目，或者你个人的投资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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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目还没出头绪，算得上投资案的，就只有给方骏合伙的‘鼎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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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洲表情有几分微妙，道，“你为方骏的事，不开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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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云舒从前没和他聊过钱，未来也只打算让律师去谈，便道，“我说话从来没有言下之意，你按照表面意思理解就行。鼎食虽然是方骏在主导，但你必定看好他的未来和价值才会加入。我要听的，只是你的个人的投资分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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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看了她好一会儿，才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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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是方家着意培养的接班人，从第一句话开始，就恢复了稳重和精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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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云舒盯着挂在他身上稍显紧绷的西服，神游万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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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中开学典礼，方洲立在讲台之上侃侃而谈。她立刻抓了后排偷偷看的庄勤，指着台上的人说，“就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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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勤还沉浸在桥段里，整个人迷迷糊糊。待回过神，认真看台上的方洲，露出鄙夷的样子，“你怎么喜欢一个书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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