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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秦结婚早，还没到五十，儿子已经二十五六岁了。前段时间说订婚下来，女方要求必须有单独的婚房，令他很苦恼了一阵。后来方洲让简助理给他办了一个私人的免息贷款，当公司老员工的福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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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定下来了，就翻年的五一节。那时候新房装修得差不多，正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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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们也跟着搬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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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的事。”老秦摇头，“现在年轻人，都不爱跟老人混一起，觉得麻烦，不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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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洲‘哦’了一声，没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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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秦立刻反映过来，方家那样大别墅，可不是老的小的都住一起了？他暗骂自己轻狂，立刻道歉道，“对不起，我说的都是咱们普通人家。实在是房子小，多两个人都转不来身，说话也不好大小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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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各家情况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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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秦小心翼翼从后视镜看一眼，见方洲确实没有不开心的样子，才又有些犹豫道，“现在像小方太太那样的媳妇，当真很少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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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洲对贺云舒的好处一清二楚，并不需要他人的提醒。他以最理想的状态过了六年，本想继续维持同样的状态过下半辈子，可现在别人不是很愿意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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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一个商人，摸清合作伙伴的心里底价，才有掌握全盘的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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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云舒没理会方洲的盘算，只管自己的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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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抵达单位，用一个上午的时间完成公务。中午的时候，在购物软件上购买所需之物，收件地址写了单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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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的物流速度快，最慢的也能在三天后收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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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再翻出方洲以前发给自己的粗陋行程表，核对他最近一周的安排。四五天后，居然又有一次出差，不过是安排在附近的某个城市。不必飞机，直接城际大巴或者高铁便能抵达，也不过一两个小时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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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云舒托着下巴想了一会儿，给赵舍打了个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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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洲下个周要出差？”她说了那城市的名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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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赵舍利落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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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哪些人同去？”她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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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东，老秦和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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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东干工作，赵舍负责后勤，老秦则是帮忙挡酒或者做一些比较屈膝之事。这搭配，算是方洲最喜欢的组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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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通和住宿怎么安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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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舍有点迟疑，“小方太太，你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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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岗。”贺云舒坦白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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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答案显然直白得太过，令赵舍不知如何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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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云舒笑了，道，“行程而已，也不该是什么不能让人知道的公司机密，所以告诉我也无所谓才对。毕竟，你们方总前几天才让你给我送了一份来，说请我审阅。现在，我想要更具体的，不可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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审阅的是行程，但具体到连酒店和房间也确定，确实过于细致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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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赵舍很勉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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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马上将我邮箱号你给，你将出发和抵达的时间给我，包括三餐地点，居住酒店，会议会址，酒店房间号和固定电话号码，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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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舍轻声问，“是不是该请示一下方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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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你。”贺云舒倒也不强迫，“你若愿意，就直接给我。你请示后再给，也可以。若他说了不给，你也知会我一声，我去公司找他要也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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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不给赵舍回答的机会，挂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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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完电话，手机上跳出购物软件的店家对话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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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方显然对她没有咨询便直接大手笔下单的行为很惊喜，但也比较谨慎地问，“亲，你确定尺码没问题吗？收货地址没问题？有没有其他需要询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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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云舒检查一遍订单，道，“只有一个要求，请尽快发航空快递，我希望三天内能收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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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家客服只回了一个‘好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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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处处理完毕，赵秘书那边的邮件过来。贺云舒打开，里面密密麻麻的excel表，标注了许多不同颜色的细体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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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城际距离太近，不好选择航班，也不方便高铁，便直接让老秦开车来回；住是当地一家五星级酒店的某个套房，定了三天的日程；两个商务会和一个酒会，在酒店进行；三个商务会餐，在酒店附近的几个知名饭店；另外安排了一个下午的自由活动，大概是参观当地的某景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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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云舒梳理时间，发现按这表来执行，显得太满了，白天竟拨不出两三个小时的整段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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